樸勝基醒過來,最高興的人就是樸老爺和樸智孝,然而宮裡剛剛傳來訊息說皇後娘娘過世,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大張旗鼓的慶祝的。樸老爺只能讓大夫給樸勝基多開了些補身子的藥,而那兩個酒肆的掌櫃和小二自然也是放回去了,還賠了不少銀錢壓驚。
“掌櫃的,你說那樸少爺怎麼會突然就睡這麼三天啊?”小二跟在掌櫃後面,有些不明不白。樸勝基是他接待的客人,他可是從來沒遇到過這樣風度翩翩給錢又大方的公子,所以上的酒也是最好的。
“那樸少爺到酒肆裡來,你拿的什麼酒給他啊?”掌櫃揣著手走在前頭,腳步平穩,懷裡放著樸府補償的銀子,一點也不為酒肆開門的事情著急。
小二撓了撓頭,“我就把店裡最好的酒拿出去了啊。”那是掌櫃放在酒櫃最上頭的,用一個小罐子裝起來,那天他覺得樸勝基人不錯,就取了罐子裡的酒到給他。
那酒並不烈啊,店小二自己還特意聞了聞,十分的清香,是難得一見的好酒才對。
“所以樸少爺睡了這麼久啊。”掌櫃伸手拍了店小二一巴掌,“你這個月的工錢都沒了。”
“啊?”店小二愣在原地,等到掌櫃快走不見了才猛地跳起,趕緊追了上去,“為什麼又要扣我的工錢啊?我可是有很認真的做事的!”
掌櫃在前面搖了搖頭,心裡卻是滴血。
那可是他花了不少時間釀的千日醉,才釀好只是拿了一小罐子出來想要過段時間嘗嘗,沒想到,竟然是便宜了外人。
不過事已至此,只能自認倒黴,至於後面那個店小二,就讓他晚上多補償一下吧。
樸勝基醒過來之後十分平靜,他顯示對父親和妹妹表示自己沒事,而後讓人給周清送了訊息。從皇後去世的訊息傳開,已經有不少的官員陸陸續續地趕往宮裡去了。
就連樸勝基,按照規矩都是要去的。不過他剛剛醒過來,只能往宮裡遞了病假,推遲入宮的時間。
自從樸勝基醒來之後,樸老爺也換了官服進宮去,樸勝基一個人在樸府裡,整日也無事可做,那睡著的三日裡所做的夢境一遍一遍出現在腦海之中,讓樸勝基想要不去在意都不行。
可是夢裡的場景太過於逼真,彷彿真的發生過一般。然而樸勝基有十分清楚,樸智孝的存在就是那些事情最大的反證。
然而,樸勝基還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多得了一日的休息,樸勝基在第二日一早就出了府,即使他有王琪親自囑咐的“休假”,但是如今官員帶著親眷,就是王室宗族也都到了宮裡去祭奠皇後娘娘,宮裡守衛的工作就是更加的重要了。
作為侍衛總管,樸勝基自然是不能夠在這個時候擅離職守的。
王宮裡離了樸勝基還有許多的副手,在樸勝基回去的時候宮中的守衛井井有條,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意外。
一回去,樸勝基就著急了所有的將領討論關於王城這段時間的防衛,甚至給各個邊城,尤其是海防和與元庭臨接的邊城都發去訊息。讓他們進來都要打起精神,格外注意。
誰都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襲擊,畢竟皇後大喪,時政不穩,而皇後又是元庭公主,說不定元庭就會認為是高麗的人害死了皇後從而出兵討伐呢?
不過,元庭的軍隊沒來,倒是海防的邊城被沿海的賊寇襲擊了不少次,很快便又一封封的信件送到了王琪的案頭。
“這次是哪裡?”王琪從黃內侍手裡接過信件,隨口一問。
“殿下,是鹽城。”黃內侍低著頭不去看王琪,自從殿下醒過來之後,變化有些太大了,讓他到現在都還沒有適應。
鹽城?
王琪記得這個地方,當初樸勝基就是去了一趟鹽城回來,突然就答應了和他在一起,據說宋浩軒在樸勝基的推薦下也去了鹽城,“傷亡怎麼樣?”
“據說是抵擋住了兩波海寇的進宮,因為軍隊趕到及時,傷亡並不大。”黃內侍回憶著信使說的話,一字不落全都告訴了王琪。
王琪把信件仔細看了一遍,無外乎是要人,要錢,要糧草,經過一年的修生養息,王琪好不容易透過各種手段才讓國庫豐盈了起來,這次各個邊城的信件一到,恐怕又得空虛下去了。
然而國防茲事體大,萬萬不可荒廢,王琪最終還是開了國庫,取了足夠的糧草和銀錢,讓人送到鹽城去。至於押送物資的人選,王琪在再三思量之後,暫定為……樸勝基。
王琪做好了決定,但是卻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寶塔矢理的後事需要料理,皇後的陵墓需要修建,還有後宮的其他人以及世子需要安置……
或許是真的忙碌,或許王琪根本不想要提起,自從樸勝基離開王宮之後,王琪因為寶塔矢理的事情一直忙碌著,沒有絲毫空閑的時間去思考樸勝基的問題。
而樸勝基呢?
從樸府睡了三日才醒來的事情他一直瞞著周圍的同僚,又因為近來皇後娘娘大喪很少有人關注宮外的事情,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知道樸勝基回到樸府之後睡了三日,只聽得說他是病了一場。
自醒來之後,樸勝基覺得自己明顯是有些變了,或許別人發現不了,可是他自己卻能十分清楚地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