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就靠在樸勝基的胸膛上聽他說這些話,耳邊還有他心髒跳動的聲音。
“勝基吶,你這是在同情孤嗎?”王琪還是沒有睜開眼,等到樸勝基說完了才幽幽問了一句,“因為孤的傷,所以你同情孤了?”
樸勝基不知道王琪為什麼會這麼想,但是他可以保證自己心裡的感覺絕對不會是同情,“殿下,不是同情,是心疼。勝基在去鹽城的路上看見了路邊的乞丐,勝基為他買了幾個包子,讓他吃了一頓早飯,這只是同情。可是勝基回來之後聽見了王琪受傷的訊息,非常的難受,勝基寧願受傷的人是自己,也不願意殿下受到絲毫的傷害。”
現在回想起當初的那種感受,樸勝基都覺得心驚肉跳的。
沒有人能夠想象那個時候的他有多麼害怕,要是王琪丟下去了,他該怎麼辦?
“那,勝基是想清楚了?”王琪睜開眼,對上樸勝基的眼,“你想好要一直陪在孤的身邊,永遠在這宮裡了?”
“殿下,有您的地方就有勝基。”樸勝基忍不住緊了緊手臂,把人抱得更緊了些,“勝基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殿下半步。”
這一次僅僅是去了鹽城一個月,他回來的時候王琪就重傷,樸勝基難以想象自己以後再離開,王琪會怎麼樣。
“那你就記住你今日的話。”王琪的話擲地有聲。
接下來幾日,王琪照常上早朝,每日還是有人鍥而不捨的提出皇嗣的問題。
“孤都說了,這是孤的家事,你們不必過問,有這樣的閑情,為何不多關注我高麗的百姓?”王琪被問得有些憤怒,但是下面的臣子依然在嘴裡說著。
“嗣子問題有關高麗穩定啊,皇後是元庭的公主,只有皇後産下嫡子,才是我高麗真正的世子,高麗才能真正穩定。”那個老臣子如今已經是滿頭白發,就是這樣也依舊跪拜在大殿中,“請殿下盡快誕下嫡子啊!”
隨著這個老臣的話,所有的臣子都跪了下去,祈求他們的王琪重視嗣子的問題。
“孤已經說過了,這件事不要再提。”殿下甩了甩衣袖站起來,“退潮。”
王琪又一次怒氣沖沖地從早朝上下來,樸勝基巡視完宮裡的各個大殿後回到會慶殿,正好遇到了下朝歸來的王琪。
“殿下,今日朝事又不順心嗎?”樸勝基跟在王琪身後進了內殿,看見王琪的桌案上已經堆滿了呈,“殿下若是累了,不如就先去休息,勝基來為您分這些呈。”
這種事情他已經有很久沒有做過了,現在想想,能夠為王琪分憂,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嗯,等會你來叫孤。”王琪徑直去了內室,換上了一身常服,躺在床上卻不睡,正這樣看著外面的樸勝基把一個個呈分類,因為書案上的東西太雜,他直接就把呈放在了地上,有的很快就疊起來很高。
這樣的情景,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樸勝基把手中的呈開啟,攤放在面前,一字一字地認真看著。
“皇嗣一事茲事體大,不可輕視,望殿下切莫任性妄為……”呈的末尾有落款,是趙大人,中有名的言臣。
樸勝基看完之後合上了呈,把它放到已經疊了有半人高的那一疊上,開啟下一本繼續看了起來。
今日的呈,竟然有一半是寫了請求王琪與皇後盡快誕下子嗣。
只這一日,就有不下二十本,昨日、前日加起來,不知道又該是有多少。王琪如今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在尋常百姓家,孩子應該也是會跑會跳,能夠奶聲奶氣的叫著“父親”、“母親”了。
可是王琪的後宮看上去充沛,作為王琪的身邊人,樸勝基卻知道王琪是甚少去後宮的,就算去了也從不留宿,最多在白日裡去坐坐。
樸勝基可不相信王琪是會白日宣淫的人。
把手中的呈又疊上了那一摞,樸勝基覺得嗣子這個問題確實要解決,可是怎麼解決確實個大麻煩。
前些日子才與王琪互通了心意,如今要讓他把王琪送到別的女人的床上那他是做不到的,但是嗣子問題一日不解決,他與王琪之間便一日有著天塹般的障礙。
“殿下,今日的呈有那麼些重複的,進來都是如此嗎?”樸勝基沒有去拿新的來看,而是側頭看向內裡的王琪,“若都是這些,殿下要如何答複?”
王琪原本還沒想到,經由樸勝基這麼一提起,他猛然回憶起這幾日最常見的呈,都是說的嗣子、皇後。
“勝基,你都看了?”王琪連鞋都來不及穿上,直接赤腳就走到了樸勝基身邊,看著那已經摞得極高的呈,心中就是一股鬱氣。
“殿下,我都看了。”樸勝基抬頭,迎上王琪的目光,“您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那群大臣,整日裡不知世事,盡說些沒用的話。”王琪一腳踢過去,被樸勝基摞起來的呈灑落開來,堆滿了一小塊地面。
樸勝基看見王琪光著的雙腳就走了過來,趕緊站起來讓王琪坐到墊子上,“殿下,現在已經是秋日了,可不能光著腳,容易感染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