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心慕永泰郡主,還望皇叔成全。”
一句話震驚四座,許多人第一個反應是——掏耳朵,臥槽,沒聽錯吧?
再看那匍匐在地,跪得艱難的前汝南王世子現潁川王世子,穿著紫色蟒袍,活像一隻被顏料染成紫色的大饅頭,只可憐他腰間的玉帶鉤,真叫人擔心會不會被崩斷了。
這樣一個人,也敢厚著臉皮,求娶魏國公家的掌上明珠,真是→_→出門前忘記照鏡子了吧!
適婚少年們更不能忍,長得跟個蛤蟆似的,居然痴心妄想。要知道傅家安南郡主,哦,現在是永泰郡主了,那可是有名的美人兒,“明珠在側,叫人自慚形穢”說的就是她。
小娘子正是豆蔻好年華,娉娉婷婷初長成,慕少艾的少年們,哪個沒有滿懷春心,偷看過永泰郡主,悄悄念著《關雎》,寤寐思服呢?
只可惜,傅家防狼手段太強,美人身邊銅牆鐵壁,所有的桃花枝都遞過不去啊。【秦王殿下別假正經了,窩們都看見你偷笑了!】
呵呵,這小子就等著被傅二郎揍成豬頭吧!
不對,這傢伙本來就是一隻豬頭了。少年們暗戳戳搓著手,期待傅二郎一如既往的給力,將那肥豬打得連他耶孃都不認識才好。捱過傅二郎拳頭的少年們,心有慼慼焉,看潁川王世子的眼神好不幸災樂禍。
傅明璋當然給力,眼下揍不到人,武力值爆表的傅二郎已經將手裡的杯子,當作趙顯的腦袋捏爆了。捏完,再揉成沫沫,傅明璋暗暗懊悔,上次下手真是太輕了。
傅淳和傅明瑜同樣心中惱怒,只是,這當口不適宜開口說話。傅淳抬眼看向皇帝,傅明瑜則牢牢盯住趙顯。
而新換了名號的秦王殿下卻在看一臉傻樣的傅明珠,見她惶惶然睜著一雙杏眼,全然沒了靈動活潑的勁兒,不由有些憐惜,又有些惱火。
在水殿裡,裝著羞澀不看他就罷了,這種時候都難道不知道給他一個眼色?秦王將手中的酒杯一放,顧不得多想,就要如潁川王世子一般出列請旨賜婚。
正當這時,被趙顯驚人之舉雷到的皇帝終於回過神來,沉聲道,“永泰郡主是魏國公掌上明珠,朕是做不了主的!”
他要敢做主,表弟不得拆了他,姑母也是會拿棍子打人的。皇帝這般想著,趕緊回給表弟一個安撫的眼神。
“皇叔乃天下之主,您說的話就是金科玉律,誰敢不從?”趙顯一臉驕橫,聲音洋洋得意。他可是真正的龍子龍孫,能嫁給他,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誰會傻得拒絕。求聖旨賜婚不過是為了女方顏面好看些罷了,誰讓那小美人深得他意。
這滿臉橫肉,真是叫人生厭,顏控的皇帝陛下垂下眼。
“犬子年幼無知,行事放誕,還望陛下恕罪。”與趙顯是兩個極端的潁川王也終於想起來要阻止自家兒子,慌忙到趙顯身邊跪下來請罪。冤孽,若非他只有這一個兒子,早就將這隻會惹麻煩的貨捏死了。
“世子年輕,潁川王可要好好教導。”皇帝不想再與這對父子多說。皇帝對潁川王可沒有什麼感情,從封號就看得出來,同是先帝的兒子,蜀王是在皇帝登基後改的王號,實封也換到了天府之國的成都。而潁川王,則從先帝在時的衛王,被捋成了雙字的郡王,誰讓他當初站錯隊呢。
“是,臣一定會好好教導他。”瘦得跟麻桿似的潁川王惶恐叩首,當今只將他捋成郡王,打發他一家到藩地就藩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他是萬不敢再觸動皇帝的神經,只管把自己往平庸裡整。
本以為這輩子老死於藩地,再無機會回到長安,沒想到皇帝突然將藩王召回。早知如此,他就該好好管教兒子,而不是縱容王妃將他養成傻子,一來就得罪了人。
聽到自家阿耶與皇帝的對答,潁川王世子猶在不服,不就是求娶一個女人麼,“侄子……”
剛剛開口,就被潁川王死死捂住了嘴,於是在座諸人看滑稽戲一樣,看著潁川王把他家世子拖走了,那動作,跟拖死豬一樣一樣滴。
有憋不住笑的,低了頭,掩著面的袖子一抖一抖的。
旁觀者中有為美人鬆一口氣的,也有惱恨怎麼不成事的。惱恨的都是暗中妒忌永泰郡主的小娘子,出身好就罷了,偏偏容貌上也要將人比到塵埃裡,她們巴不得永泰郡主插到那坨牛糞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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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皇帝的對答,盧氏提起的心這才放下,她側臉去看坐在右側的女兒,卻看見女兒神色驚惶。
看傅明珠這樣子,盧氏心疼不已,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驚覺女兒的手冰涼似鐵。慌得盧氏忙安慰她,“阿玥別怕,誰也不能逼你嫁人!”
啊?傅明珠茫然看向盧氏。
盧氏心酸不已,阿玥還小呢,被這麼一嚇,難怪她驚惶。更加放軟了聲音,“小玥兒不怕啊,等回去就讓你阿耶教訓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