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親這種事當然是先下手為強才好啦。下手晚了,好白菜都叫人家挑走了。
惠妃可不介意兒媳長得圓滾滾,家世好這一點足可以遮百醜。反正她兒子是親王,正妃不夠美,納幾個美人就是了。
“恭喜夫人,世子真是年少有為呢,這麼年輕的探花郎,大周可是頭一位。”惠妃屈尊帶著兒子吳王過來,笑容親切地同盧氏道喜。這種場合,皇帝要與皇后一同壓軸出場,惠妃不敢拿喬,來得比皇后還晚,便提前來了。正好可以探探魏國夫人口風。
“娘娘謬讚了,今科的狀元、榜眼都是一時俊傑,犬子得添三甲已是萬幸,可不敢說什麼年少有為。”盧氏笑容矜持,邀請惠妃坐了主位。
惠妃嫋嫋娜娜坐下,搖搖手上的牡丹團扇,掩口而笑,“聽說世子定了清河裴家的女兒,真是雙喜臨門,不知夫人打算何時辦喜事呢?”
“日子約莫定在犬子的冠禮之後,”兒子要娶妻是好事,盧氏舒心地笑笑,請惠妃喝茶,“具體的,還未定下來呢。”
惠妃嬌笑而嘆,“到時候定然是十里紅妝,熱鬧非凡。真想與夫人討一杯水酒,可惜……”
盧氏就笑笑不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大郎已有定論,不知二郎和大娘子可曾定下?”惠妃含笑望一眼端坐的傅明珠,嗯,儀態倒是極好。
“他們小小年紀,阿孃說了不著急。”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盧氏嫻熟地推出公主牌擋箭牌,有宜陽大長公主的面子在,誰也能多說什麼。
“二郎是男孩子,晚點兒說親也不耽擱,阿玥可是小娘子,早早相看才好呢。”惠妃不以為然,有好的不早點定下來,等到被人搶走了,就晚了。
“阿孃最疼的就是阿玥,想多留阿玥幾年,我也是這麼想的,恨不得留她成了老閨女再嫁呢。”盧氏笑容含蓄,“娘娘想必也知道,我家盼小娘子盼了多久,早早定了,成了別人家的,我們可捨不得。”
呵呵,惠妃搖著扇子笑容淡淡。要想留成老閨女,她的兒子可等不得,惠妃眼睛一眨,想出一個主意,“阿玥怎的不與你阿階表兄說話,可是鬧了彆扭?”
傅明珠趕緊搖頭,惠妃涼涼在拉郎配,她可不要跳下去。
惠妃笑了,以為是傅明珠不好意思,她柔聲囑咐吳王,“阿階你是兄長,可要多顧著妹妹一點呢。”
哼,如果傅明珠鬧死要活要嫁,傅家就不會攔著了吧。惠妃對自己的兒子信心十足,小娘子就是容易頭腦發熱。
不想吳王殿下與她思維不是一個頻道,吳王小朋友表情不耐,瞪了那顆胖珠子一眼,對一臉殷殷期盼的惠妃說道,“母妃,我要去找皇兄,沒工夫帶小孩子。”
萬幸吳王沒聽明白惠妃是在給他找媳婦,找的還是冤家對頭胖珠子,否則小霸王肯定當場鬧起來。
“哦,那就帶著阿玥一起去玩嘛。”惠妃被兒子的回答噎得心頭一梗,對著盧氏強笑道,“不如讓阿玥與阿階一起去,齊王在水邊設了宴邀人作詩,想必極為熱鬧。”
盧氏暗暗好笑,惠妃明顯是沒有與吳王對臺詞嘛。她沒有反駁惠妃的提議,女兒安安分分端坐了這麼久肯定不舒服了,不如讓她去活動活動筋骨。
盧氏因而點頭,不忘交代一句,“離水邊遠些,可別掉下水裡去了。”
嗯嗯,傅明珠高興點頭,阿孃最好噠。她早就不耐煩坐在這裡了,累不說,還要被夫人們捏臉。捏多了會變成包子臉噠!乃本來就是包子臉好伐?)
母妃發話,吳王只好忍住滿心不耐煩,領了傅明珠出去。
惠妃微笑點頭,這才乖,欣慰地與盧氏道,“看他倆個親親熱熱的,到底是一同長大的情分,鬧點彆扭很快就好了。”
“他們是兄妹,親近些也無妨。”盧氏為倆小定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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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夥伴看似親密地從棚子裡走出來,剛剛脫離了身後的視線,倆個就有志一同地分開走,離得遠遠的。兩隻一前一後,中間的空隙大得能插進一頭大象。
吳王帶頭走在前頭,一心只想著趕緊去找七皇兄,才不管後面的胖珠子跟不跟得上呢。
好在傅明珠有努力鍛鍊,尤其跟著她阿耶耍大刀以後,身體素質好得不得了,跟上快步走的吳王是小意思。乾脆慢悠悠地綴在後頭,一邊走一邊觀賞風景。
皇家別苑就是美啊。如今大周國力蒸蒸日上,顯現出昌平盛世的氣派來。別苑裡繁花似錦,處處錦堆繡砌。來來往往的宮女正青春如花,衣裳妍麗,舉止優雅。花叢草間還看得到慵懶漫步的孔雀拖著長長的尾羽格外驕傲,身著華麗錦毛的錦雞活潑追逐,滿身仙氣的白鶴在流水假山石上翩翩然作舞。
別院內,引了曲江水為渠,開了一條清溪。溪水清亮,水裡漂亮的鵝卵石閃閃發光,也不知是桃李落英還是別的什麼花瓣落在溪水之上,紅的粉的白的落了一溪水的繽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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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就在這水邊設了一處小宴,擺上文房四寶,誰要是有所得,便可在紙上寫下,供人品評。
如今,齊王有了宋秉文弟子的頭銜,在文人士子圈裡混得很開。宋秉文對這個關門弟子極為疼愛,又得意於齊王的天資出眾,不免在圈子裡顯擺,無意間為齊王贏得了極高人氣,大家都很好奇這位年少的皇子究竟如何出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