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蒲團上起身,朱瞻垶將一排排香爐上快要燃盡的香給續上,然後又坐回了蒲團上。
忠烈祠裡的排位已經很多了,不像是剛剛建成時那樣空蕩蕩的,甚至於後來的排位已經沒有了具體的姓名,寫的只是某某年某場戰爭為大明捐軀的某某軍。
然而,這種滿,卻不是朱瞻垶想要的,因為每一塊排位的背後都有一個,甚至是成千上萬個生命的消逝。
啪嗒。
一陣很是輕微的聲音響起,讓朱瞻垶自神遊之中醒了過來,偏頭看向旁邊的小桌子。
燃盡的香無力再支撐鐵片的倚靠,而掉落在地的鐵片發出聲響,告訴朱瞻垶時間已經到了。
緩緩地站起身,朱瞻垶走到那一排排的排位面前,將一塊神龕牌位給取了下來。
“有些對不起你,但是沒辦法。”
擦了擦神龕牌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朱瞻垶負手於後,緩緩地走出這忠烈祠。
“殿下。”
一出忠烈祠,朱瞻垶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等著自己的太孫妃胡善奕。
“朱銘,將這個送去陳府。”
朱瞻垶將手中的神龕牌位交給了朱銘,然後朝著胡善奕點了點頭,一同離開。
……
人類為什麼和其他的生物不一樣,可能就是因為獨特的感情。
感情並非只是人類的專屬,但人類在感情的表達上和其他的動物遠遠不同,而且除了表達之外,人類還有一種名為共情的情感。
最開始的時候陳懋帶來的這三萬人中幾乎沒人知道陳懋為什麼會被派到這裡,也不知道陳懋為什麼會一路行軍,幾乎是從不做過多的停留。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再加上駐紮在大古剌司的人都知道陳成的所作所為,繼而陳懋所帶來的這三萬人也都知道了陳懋這一路上的異常表現是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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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的情感要比尋常人更為純粹,因為他們更為直爽,往往不會拐彎抹角,在情感表達的時候也更加直接。
不過,陳懋雖然心中憋著火,但他還是恪守一名武將的底線,不被情感所左右,不隨意動兵。
直到十五天後。
“寧陽侯!”與烏斯藏都司出來的次旦不同,姜景鑠對陳懋的稱呼是以爵位相稱的。
“您想要的機會來了,武安侯已經率軍進駐南掌,錦衣衛也已經開始在南掌收集百姓的意見,現如今南掌大部分地區已經被我們大明所掌控。”
“在下官出發之前,武安侯已經率軍逼近暹羅國境!”
“真的!?”陳懋的眼中勐地迸發出了強烈的光彩。
“真的。”姜景鑠很是嚴肅的點了點頭。
同為騰驤衛,姜景鑠其實很能理解陳成,對於陳成的父親陳懋,姜景鑠也是報以尊敬。
不僅僅因為陳懋是大明勳臣,更是因為陳成,因為騰驤衛。
“另外。”姜景鑠四下看了看,在確定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們說話後才靠到陳懋的耳邊。
“太孫殿下讓我告訴您,在確保局勢穩定和將士安全的前提下,您可以放縱一下。”
陳懋勐地抬起頭,眼中流露出激動、興奮和些許的疑問。
“但是……”姜景鑠輕輕地勾了勾手,示意陳懋靠回來繼續聽。
“您是大明的老將了,戰場上的規矩不用我這個小輩跟您解釋,但在朝堂上也是有規矩的,這個您應該也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