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這種事情上,文臣一定會著重強調所謂天朝上國的風範,並且用什麼其他藩屬國對大明的看法等問題來竭力達成阻止戰爭的結果。
不是說文臣不希望大明好,只是從所謂的名聲這個角度來說,如果瓦剌真的畏縮起來的話,大明要打還真不合適。
前腳雙方和睦的互市,今年甚至還增設了羊毛這一互市的專案,後腳就翻臉不認人,還是在人家已經先低頭的情況下,這多少有些那啥了。
這讓其他的藩屬國怎麼看?以後人家在對待大明這個問題上又如何自處?
“二叔,這可不符合您的風格啊。”朱瞻垶突然的笑了起來,這還是他今天第一次笑。
“若是以往,您一定是最堅定的主戰派,怎麼今兒個反倒是猶豫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朱高煦搖了搖頭。
“以往那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而且老爺子也需要一個主戰派來給他提供合適的理由,若今日是在朝堂上,那我依舊會堅定的要求以武力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但現在不是。”
“你我都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想要以武力來解決這個問題需要面對的是什麼,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呵呵,這倒是。”朱瞻垶淡淡的笑了笑,臉上仍舊是沒有半分的擔憂。
“二叔,問您個問你,之前北征班師回朝的時候,也就是我上次在應天府遇刺的那一次,那些涉事的官員和商人朝廷都是怎麼處理的?”
“上次?”朱高煦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映了過來。
“晉商沒了,和晉商勾結的官員也都沒了,其他相關的官員都被安上了監管不力的罪名,嚴重的被流放,次一等的被罷官,最輕的也被降職了。”
“怎麼,你想用這個法子來對付馬哈木?雖然馬哈木等人但卻是接受了我大明敕封的順寧王,但實際上是什麼樣子你比我更清楚,這有用?”
“有用!怎麼沒用!”朱瞻垶冷笑一聲,目光轉向了西北方向,眼神之中盡是冰冷。
“在名義上他們是我們大明敕封的人,這沒錯吧?”
“既然是咱們大明敕封的,那位大明出力是應該的吧?”
“就這次我遇襲的這件事,就如同上次處理那些涉事官員一樣,給馬哈木等人安上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沒問題吧?”
“那既然如此,我們處罰辦事不力的官員自然也就沒有問題了,而處罰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像上次那樣罷官降職,別的也是可以的。”
“嘶……”朱高煦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你該不會是想要關閉互市吧?這不可能的,就算是老爺子支援你,那也過不了文臣那一關,這不是像考成法、替補法和攤丁入地法這種對大明有利的事情,這完全就是兩碼事。”
“互市一關,瓦剌必定會心存不滿,到時候雙方關係惡化都是輕的,甚至會直接引發戰爭,以現在兩隻船隊遠洋且還在征討安南的情況下,就算是老爺子也做不下來這個決定的。”
“我的確是要關閉互市,但這關閉互市也是可以調整的。”朱瞻垶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好二叔,微微一笑,笑容中滿是微妙。
“比如說,咱們關了今年八月之前的互市,對瓦剌稍作懲戒,以儆效尤,如何?”
“八月?嘶……”朱高煦先是被這個時間給弄的懵了一下,但隨即就反映了過來,再次倒抽一口涼氣。
到八月這是個什麼概念呢?有一句詩說明。
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韃靼舊地和大寧等地倒還好,雖然冬天的到來遠遠比中原要早不少,但跟瓦剌是沒得比的,瓦剌最遲到九月份也就徹底入冬了。
關了到八月之前的互市,那就等於是關了這一年的互市,事情就再次回到了今年年初的時候那樣,瓦剌手中會再次積壓一年的羊毛,甚至因為今年大明答應將羊毛加入互市的原因所致,這次積壓在瓦剌手中的羊毛會更多。
因為羊毛加入互市了,所以之前還略有保守的牧民都放開了手養羊了。
這樣一來,文官那邊只要說動幾個人就可以將這個決策透過,而對於向來都和文官交好的太子一脈來說這顯然不是問題。
那到時候,著急的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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