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乍暖還寒時候最是要保重身體了。
梁肆身邊圍了至少五個火爐, 烤得他覺得自己都要熟了。
他坐在躺椅上, 有點堂皇, 看看身邊的梁邱,忙活完了之後脫了件外衫又罩在了自己身上,“少爺, 我不冷。”
梁邱並不把梁肆的話放耳朵裡,噘著嘴在梁肆的臉蛋上使勁親了一口,“少爺覺得你冷。”
梁肆知道他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便安定下來, 偏著頭往一旁看。
他們現在就坐在前院的一片空地中, 這裡是梁邱特意找皇帝要來的宅子, 他應得的。
梁邱並沒有求取什麼職位, 他不需要。
但他手上的事情並沒有停, 暖香閣重新開了起來, 裡面有了新的管事, 一入夜就會傳人送信到這裡。
城郊的空氣要比城裡好聞許多。
梁肆使勁吸了口氣,春天的味道浸滿了鼻腔。
梁邱在這個宅子裡栽了很多花, 他覺得自己喜歡花,那就喜歡罷。
梁肆從小被培養,見的是屍體,聞的是血腥,任何能讓他感受到生命的東西都值得他喜歡。
現在,他的手已經可以略微活動一些,腿的話被攙著可以走幾步,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走。
原以為很快就會失去耐心的梁邱遠比自己想的長情。
梁肆知道自己過分的依賴會成為對方的累贅,卻越來越無法擺脫這種感受。
這宅子,葉瀾是常客,他沒有什麼差事,蕭崇一有事情找梁邱就會帶著他來。
葉瀾不管別人,自己就坐在梁肆邊上,有時還擺一桌子的糕點,吃一點喂梁肆一點。
他似乎並不為自己擔心。
也是,在那樣環境成長出來的少爺,應該很有自信的吧。
不像自己,哪一天就會被拋棄。
稍稍跟葉瀾說到這些,葉瀾就會露出嫌棄的表情,“說實話,你把梁邱想得也太好了,他本來就是個賤胚子,別人越需要他,他越高興,”他咂咂嘴,“你想他以前為什麼總生你氣啊,因為你太厲害了,你不需要他也可以獨立,他就是怕在你心裡一點分量沒有。”
梁肆不解地看著葉瀾,葉瀾卻沒再說什麼。
但晚上的時候,梁邱想扶著梁肆回屋,梁肆卻抓著他的袖子,“少爺,有些冷。”
梁邱的臉上飄過驚喜神色,伸出兩隻手,環著梁肆腰側好一陣,才問,“好點嗎?”
梁肆腦子都燒糊了,哪還記著回答。
【夏】
夏天是勤練功的時候。
常勤一身汗衫,站在庭院裡,手裡舞著劍。
湊近點,就能聽到一陣鏗鏘的琴聲,而常勤的每一個動作都隨著琴聲所舞動,琴聲與劍術相映成趣。
再近點,就能看見彈琴的人了,臉色從容,手下的琴絃卻撥動不止。
“大概是用上了氣勁。”蕭崇對著葉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