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軟靴停在蕭崇的眼前, 蕭崇只消瞧一眼就知道是誰。
葉瀾把傘撐在蕭崇的頭上, “沒想到這的雨這麼涼。”
蕭崇沒說話, 也沒站起來,他沒那個勇氣。
葉瀾只好也蹲下來,兩個人膝蓋頂著膝蓋, 葉瀾倆黑眼珠子盯著蕭崇,“連二少都不理?”
他用手指在蕭崇腿上畫了兩個圈,“別難受了。”
蕭崇還是不說話。
葉瀾知道,蕭崇可能需要點自己的時間, 自己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可能會起了反作用, 使蕭崇的情緒發洩不出。
可他怎麼忍心看著蕭崇獨自一人。
“跟二少說說。”
蕭崇還是垂著頭, “你別管我了。”
他喃喃道, “我不值得。”
就知道這小崽子一到這種失意的時候就得說混賬話, 葉瀾想了想, 把傘架在肩膀上,伸出兩隻手, 把蕭崇的臉往兩邊一拉,揪得特扁。
蕭崇終於吃痛,嘶了一聲。
“哦呦,還知道疼,”葉瀾嘖了一聲,甩了甩蕭崇臉上的肉,“還不給我清醒點, 現在是你在這傷春悲秋的時間嗎?”
蕭崇抬頭,看葉瀾,眼裡有些委屈。
葉瀾嘆了口氣,“雖然這話我說不大合適,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二少這個不用操勞的命的。”
看著蕭崇不解的眼神,葉瀾繼續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不是說放棄後面就有人幫你擦屁股的,你只能硬著頭皮朝前了。”
“你和我不一樣,你是將領,是這一整個軍隊的心髒,只有你堅持下去,大家才有繼續的可能,”葉瀾摸著蕭崇被自己揪紅了的臉頰,“我也想啊,也想你只是我的蕭崇,但現在你要背負的,不只有我了。”
蕭崇看著葉瀾,嘴唇顫抖,“可是,二少爺……”
“我累了……”
葉瀾抱住蕭崇,兩人之間的傘落到了地上,雨打下來,水滲進葉瀾的傷處,卻不如心上的傷使他疼痛。
他知道蕭崇的辛苦,知道這些責任全壓在一個快二十的大男孩身上有多難,可他不能幫他任何,除了推著他向前,他沒有任何辦法。
尤其是現在,除了自己,沒人推得動蕭崇了。
葉瀾揚起頭,臉上水跡肆橫。
……
轉一天葉瀾就病了。大橙子
軍醫根本騰不出手照顧一個風寒患者,蕭崇反倒有了活幹,整個人都沉澱了下來。
葉瀾翻著白眼躺在床上,腦門上還蓋著塊被冷水浸濕的棉布,“咳咳,”他咳嗽了兩下,“我必須得練練了。”
“練什麼?”
“練練舉石鎖,淋個雨就風寒,這跟姑娘家還有差嘛,”葉瀾一邊抱怨一邊咳嗽,“咳,我表哥醒了嗎?”
“醒了,早上你睡著的時候還來看過你。”
“你怎麼沒叫醒我?!”
“你難得睡熟……” 蕭崇耐心給葉瀾解釋。
只有照顧葉瀾的時候,蕭崇才覺得心情放鬆了些,他漸漸覺得自己似乎更樂於做這些。
軍務他已經全部交給了蕭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