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輝的瞳孔一下就定住了,常勤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
常勤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勇氣,他那張常年冰冷的臉上竟然泛了些紅,“我,對不起。”
賀輝似乎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握住常勤的手,一番兄弟感情一樣,“我知道,你對我永遠都是最真誠的。”
常勤沒再回應,咬了下嘴唇,使勁點了下頭。
等他再回過神來,已經出了營帳。
春風溫暖,卻好像在常勤身上都結了冰。
他恨恨咋了一旁立著的欄杆一下,手指關節上立刻留下一道紅印,但這也不讓他覺得疼痛。
就是這樣,就因為自己這樣。
他才永遠不能參與進賀輝的生活,才只能眼睜睜看著賀輝為自己的事這樣煩惱。
葉瀾斜眯著眼從他身邊經過,一副不想摻和進這件事的樣子。
可他沒走幾步,“喂。”
葉瀾看著前面,走著直線,看不見,沒聽見,我不叫葉瀾。
“葉瀾!”
葉瀾轉過身,呼了一口長氣,沒好氣地問,“幹嘛?”
“我跟你說說話。”
葉瀾把手捂在自己耳朵上,“你說啥?”
“算了。”
“好吧,你想說什麼?”葉瀾追上去,他這個人就是這麼別扭。
常勤這一天第三次和人談話,尤其對著葉瀾這麼個煩人精,頭一次覺得放鬆。
“我不想賀輝一直對我愧疚,該怎麼辦。”他言簡意賅。
“你也知道你自己惹得表哥難受啊。”葉瀾咂咂嘴,嘴欠道,“挺有自知之明啊。”
常勤冷著眼。
“你還要表哥怎麼著啊,他不是都哄你了嘛。”
“我不是要他哄我。”常勤的表情是難得一見的著急,葉瀾睜大眼想要銘記下這一刻。
“你想要什麼我是清楚,只是你從來沒跟表哥說過,他也理解不了啊,”葉瀾道,“反正你不就是想守著他嘛,就一直在他面前當個啞巴唄,”他眉毛忽然挑起來,
“但這樣真的對你來說夠了嗎?”
常勤低下頭,“你走吧。”
葉瀾好心沒好報,踢了下常勤營帳裡的凳子就走出去了。
他伸了伸手臂,蹦蹦跳跳著就去找蕭崇了。
蕭崇還在研究地圖,見葉瀾進來,對他笑笑,“怎麼很高興似的。”
“敵人的不幸就是我的快樂源頭。”
“敵人?”
葉瀾聳聳肩膀,不再說什麼,跑到蕭崇邊上,“你這是在做什麼?”
“剛才和常勤談了一下,我們都覺得先往南走,這個越北族,”蕭崇指指地圖,“好像是從南越遷移過來的部族,像是個會講理的,我想沒準可以先與他們講和,省些兵力。”
“我好像聽過這個。”葉瀾想了想,“我在暖香閣那陣,拿到過他們的情報,這個部族擅長用毒,並不長於武力,確實可以先講和,但是又說他們十分狡詐,應該還很危險的。”
“這樣啊……” 蕭崇沉思了一會,又看葉瀾,“危險我們也應該先試試。”
“南越本身就是個不重信諾的小國,還是多加小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