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的噩夢之一,當年綁架他的那群山匪!
還是一樣的壞人臉。
若是沒發生昨天晚上的事情,葉瀾看到他肯定想先逃再說,而現下,葉瀾甚至覺得他那一臉橫肉跟那些稚氣未脫的孩子臉上的嬰兒肥一樣可愛親切。
尤其是走在他前頭那個,葉瀾憑借之前蕭崇給他講的,大概就能猜到身份了——成淵,蕭寒天的舊部。
葉瀾鬆口氣,癱坐在地上。
但梁邱、賀輝他們可沒見過這些人,登時手腳發涼,難道就只能束手就擒了嗎?
誰知道成淵一下馬,直接擦過了賀輝的肩膀,跑向蕭崇,“小主人,小主人還好嗎?”
“你們有沒有帶大夫,”葉瀾看著他,像看著久別重逢的親人,一把抓住成淵的衣袖,“先給他好好包紮一下行嗎?”
成淵愣了一下,條件反射似的去看張濤,見張濤點頭,才對葉瀾道,“帶了帶了,馬上過來。”他按了下葉瀾的手背,然後抬起另一隻手,對著馬隊的人揮了揮,很快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跑了下來,幾步就氣喘籲籲。
他蹲坐在蕭崇身邊,先是檢查了下他的傷處,“血倒是都止住了,但是這包紮手法確實粗糙,人又不是畜生,”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注意到剛才因為騷亂而從房子裡跑出來的三個村民。
獸醫瞅了瞅這個嫌棄自己的人,使勁翻了個白眼。
這個大夫把自己背在身上的藥包開啟,拿出工具,在成淵的幫助下把蕭崇的肩膀處的傷重新包紮了下。
葉瀾本想搭把手的,但是實在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已經給他重新敷了藥,這失血過多,需要多休息一陣,等我們回到長嶺,我再給他開些內服的藥,並不會致命。”大夫同葉瀾講,他行醫多年,知道誰看起來最迫切地需要知道病人的病情。
葉瀾使勁點點頭,差點對著大夫哭出來,“謝謝您。”
“包好了,就把小主人抬到馬車上吧,”成淵又喚了兩個人下馬,他們的動作利落,很快就把蕭崇抬上了馬車。
除了葉瀾和張濤,其餘眾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葉瀾跟著抬蕭崇的人,走到梁邱身邊,“我之後給你解釋,現在我們就跟著他們吧,安全的。”
梁邱雖然諸多懷疑,但是他信任葉瀾,對著其他人道,“該怎麼著怎麼著,出發。”
成淵瞥了一眼這個淡然下令的青年,沒說什麼。
……
身體冰涼冰涼的,蕭崇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稍微活動了下手指,只這簡單的動作都覺得很累啊。
他嘆了口氣,看著周遭。
他現下在葉瀾的小院裡,熟悉得他都能說出圍在牆根底下的狗尾巴草的數量。
蕭崇看到葉瀾正趴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眼皮正在打架,手上的那本書搭在他的鼻尖。
這是經常的事,葉瀾上午要一直聽沈修講課,不敢睡覺,所以到了下午總是特別累。
桃花坐在他邊上,手裡拿著幾塊布樣,一個接一個往葉瀾的眼前擺弄,“我覺得這個顏色是不是太豔了啊,冬天穿感覺不合適呢,”也好像不怎麼期待葉瀾的回應,又拿起另一塊,“這個又太嫩了,府裡上點年紀的肯定不喜歡,”她說著說著自己都苦惱了起來,“怎麼辦哦。”
葉家每年都要給下人們重新裁一套四季的衣裳,打這活交給桃花之後,凡到了春天她就得這樣苦惱一次。至少半個月,蕭崇和葉瀾都要被唸叨的耳朵長繭、
葉瀾鼻翼微微動了動,手茫然在石桌上抓了下,正中擺著小糕點的盤子,他又摸了摸,把一塊還不及拇指大的小糖豆塞進了嘴裡,然後換了個姿勢,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