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同吃過餛飩之後,就散了夥,葉瀾他們還要趁著天未大亮趕回去呢。
“二少爺,你們怎麼從這個口進來的啊?”桃花不解。
葉瀾清了清嗓子,“那個,我今起得早,就帶著蕭崇去外面吃的東西。”
桃花想了想,又指指院子裡,“正好,先生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
昨日的課業!
蕭崇和葉瀾想到了一起,對視了一眼,只這一眼,裡面就包含著千情萬緒,諸如“這事跟我沒關系啊”,“是你說可以轉天寫的”,“但沒完成課業的人終究是你”,等一幹意思。
蕭崇趁葉瀾的魔爪伸向之前,撒腿就跑。
桃花捂著嘴笑,早看清他們倆之間的交流,往院門口一指,“二少爺,請吧。”
葉瀾回頭望望蕭崇早就消失了的影,苦著臉,認命似的往院中走,腦子裡飛快想著該如何應對老師。
蕭崇從葉瀾那逃了,倒也沒往別的地方去,而是去了馬院。
張濤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照常喂馬。
“要幫忙嗎?”蕭崇問。
張濤讓出一個身位,讓蕭崇站在自己邊上。
蕭崇的身高還不夠,他便自己從馬車上取下平常供主子們下馬用的矮凳,踩在自己的腳底下。
張濤看了眼他的動作,平淡道,“你這樣要是被管家看到了會被罵好一通。”
“不過是個板凳,”蕭崇不以為意,“既然是讓人踩的,葉瀾踩還是我踩有什麼區別?”
張濤微微彎了下嘴角,他又問蕭崇,“你老家是哪裡的?”
蕭崇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張濤卻又道,“我也是中原人。”
“我還是蕭大元帥手底下的參兵。”張濤的手緊張地握拳,他很想知道蕭崇聽到這話會是什麼反應,卻又不敢看。
哪知蕭崇神色如常,他明明只是個孩子,卻比一般成人還要平靜。
張濤瞪了半響,沒見蕭崇有反應,轉過頭看他,“你是蕭元帥的嫡子對嗎?”
“我不認識什麼蕭元帥。”蕭崇低下頭,他跳下矮凳,已經準備離開。
張濤卻一下跪下來,“少主人!”
蕭崇看他一眼,馬院平常沒有什麼人會來,但是這個樣子被人看到還是會起疑。
他不想與張濤糾纏過久,便問,“你可有信物?”
張濤興奮起來,把上衣一扯,露出刺滿圖案的手臂。
那是個狼頭。
蕭家軍自有軍籍,免除終身徭役,家人隨軍居住,戶籍也隸屬于軍府,子弟世襲從軍,未經允許不得脫離。他們滿十六歲從軍之時,便會在身上紋上狼頭圖案,一是激勵自己像狼一樣勇敢,二也是作為重傷時與己方相認的信物。
蕭家舉家流放的時候,為防止他們抱團,蕭家軍改編易幟,軍中精銳也多數以各種罪名下獄。
能在這茫茫背景中巧遇小主人,這是多麼大的驚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