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赤著背,趴在床上,身上血斑點點。
床邊跪著蕭崇,他手裡拿著塊棉布,往一邊的水盆裡蘸了些水,然後抬起身,小心翼翼地在葉瀾傷處一點點擦拭。
葉瀾身子猛地一抖,讓蕭崇嚇了一跳,又不敢碰了,等葉瀾平靜下來,他才繼續。
大夫剛走,給蕭崇留下了一小瓶藥粉,說是要把傷口邊緣擦幹淨了,再灑在傷處。
桃花請著大夫到另一邊的書房去開內服的藥了。
蕭崇現下腦子才清醒起來,從葉瀾捱開啟始,他就覺得自己已經喪失思考的能力了,全程都是葉管家在不停地叮囑他,他迷迷糊糊跟著點頭而已。
直到大夫說這些都是皮外傷,不嚴重,他才稍稍回神。
既然不嚴重,為什麼葉瀾到現在眼皮都不眨一下呢。
蕭崇深深地嘆了口氣。
說來也奇怪,他跟葉瀾不過相識兩天,怎的平白生出這樣擔憂的情緒呢。
更奇怪的是,葉瀾同自己也只相識兩天,怎的就為自己拼命到如此呢。
蕭崇把另一塊布巾蘸了另一盆幹淨的水,再擰幹,擦下葉瀾額頭上的冷汗,又敷在他頭發熱是很正常的,只要勤著點幫他降溫就好。
剛剛桃花要替蕭崇照顧葉瀾,被蕭崇拒絕了,他雖不及女孩心細,但是這事不親自來,心裡總是不安。
“唔……” 葉瀾的聲音輕飄飄的,聽在蕭崇耳朵裡分外清晰。
他湊到葉瀾臉邊,“怎麼?”
葉瀾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那老東西走了嗎?”
“走了。”
葉瀾嘴裡撥出口氣來,“太好了,”他的臉蹭了蹭方枕,“我還怕他準備鞭我屍,一直不敢醒呢。”
蕭崇看著他,癟了癟嘴,小心翼翼地問,“疼嗎?”
這不是廢話嘛!
葉瀾看看蕭崇那擠在一起的小臉,卻不忍心這麼說,斟酌了下,“一般疼吧。”
怎麼可能,蕭崇明知道葉瀾說的是謊話,他以前在奴隸販子手裡也受過這種刑,皮開肉綻的,他整整哼哼了十幾天才等著傷口完全癒合結痂,有了那次記性,他就再也不敢逃跑了,也沒什麼力氣跑了。
蕭崇沒再繼續問,他看看葉瀾的背,已經都擦幹淨了,便拿起小瓶,對葉瀾道,“可能會有些痛。”
“來吧,”葉瀾抬了下眉,還能比剛才痛不成。
藥粉一撒到傷處,葉瀾就後悔了,真的比剛才還痛!
蕭崇都能清楚看到葉瀾渾身肌肉抽搐的樣子,他也不知道怎麼幫葉瀾緩解,只能抬手,撫在葉瀾的小臂上,一下一下地摸著,嘴裡小聲道,“馬上就好了,再忍忍。”
葉瀾哭笑不得,一個九歲的孩子在這輕言細語地安慰自己,如果不表現的堅強一點實在太丟人了。
他一想到這,便緊咬牙關,把這一陣又麻又痛的感覺忍了過去。
“二少爺,我把藥熬好了。”桃花敲門,在外面喊了一聲。
葉瀾虛弱道,“拿進來吧。”
桃花聽到是葉瀾答話,驚喜地推門而進,把藥先放到桌子上,快步趕到葉瀾邊上,“二少爺,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