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真的活不下去了?!”孟瑛疏有些激動,他眼裡含著激憤的看著孟沛琛,多希望孟沛琛剛才所言都是在同他玩笑。
“我早就聽聞……聽聞……”話在嘴邊,孟瑛疏卻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他早就聽聞太子對太子妃不好,時有動手的事情發生。但他總覺得是傳聞誇大,想著做不過是推搡幾下罷了,竟不想……
“他真的那般禽 獸行徑嗎?”孟瑛疏的眼眶微紅,他一向是個不願讓人瞧出心底所想之人,只今日便一次又一次的在孟沛琛面前破了定力。
孟沛琛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若非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
見孟沛琛說的篤定,臉上的惋惜也不像是裝出來的,更何況,逝者已逝,他孟沛琛再頑劣也斷不會在死人身上胡說八道。
“是我,對不住她。”孟瑛疏的聲音帶了些哽咽。
當年,若是他肯先一步去提親,他肯直拒縣主的垂青,那太子妃就是如今的琰南王妃。
雖不能保證一生一世的幸福,但起碼能和和睦睦的過完,總也不會落得個被虐 待致死的下場。
“她說她不後悔認識你。”孟沛琛那雙本就深情的眼睛裡恨不得要滴出柔情的水來,溺的孟瑛疏快要窒息了。
一向冷靜的琰南王在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眼睛,一滴淚水從他的眼中滑落。
孟沛琛有些意外的看著他這個三哥哥,在印象裡他這三哥彷彿是鐵打的人一般,無論父皇嘉獎或批評,孟瑛疏始終都像是一塊兒木頭一樣,從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自打跟嘉淑縣主成婚之後,他雖變得外向了些,卻也是嘴裡抹了蜜見風使舵的帶著面具過活。
這樣真情實感的巨大情緒波動,還是孟沛琛第一次見。
看來是……賭對了!
那雙深情無雙的眼眸裡劃過一絲狡黠的喜悅,孟沛琛依舊垮著張臉,他深表同情的拍了拍孟瑛疏的肩膀道:“三哥哥,我本是不想說的,可……實在是……”
“七弟,你是最後一個見過她的人了,三哥求你,有什麼話你便直說。”孟瑛疏的理智已經在快要淪陷的邊緣了。
死在東宮的太子妃,還有剛剛斷了氣倒在自己腳邊身子都還沒涼透的恆辰。
既要爭奪那至高之位,流血犧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真的看到身邊親密之人為了自己心中的野心送了命的時候,孟瑛疏的心還是會惶惶不安。
“我見到太子妃的時候,她已經骨瘦嶙峋了,胸前的骨頭都凸了出來,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疤,除了臉等必須露出來的地方,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兒好皮了,三哥還是莫要太過於悲痛了,我倒覺得,她那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孟沛琛做出一副悲情的樣子來,他就是要將太子妃死之前的慘狀一點一點清清楚楚的仔細講給孟瑛疏聽,他要讓那個可憐的女人再在孟瑛疏的想象中死一次。
“孟端合!”孟瑛疏被不斷刺激著,眼見著便控制不住內心的怒火了,太子的名諱被他從後槽牙中擠出。
“三哥!”孟沛琛猛地叫道,裝出一副被嚇著了的模樣。
他快速的轉頭,在狹長的地牢裡來回的看了幾遍,確定沒看到人後,才小聲的說到:“三哥瘋了不成?怎可直呼太子哥哥名諱!你們兩家本就因這事兒鬧得緊張,若是再被人抓到把柄,那不是白費了太子妃一番心血!”
在孟沛琛的“好心”提醒下,孟瑛疏再沒有將對太子的不滿宣之於口。
可孟沛琛卻看得一清二楚,他這位三哥恐怕在心裡已經是對太子恨之入骨了,只要他還能算個頂天立地的男兒,這太子妃之仇他是非報不可了。
做戲要做全套,孟沛琛便好心的將恆辰的屍首一塊處理了,上報的名頭自然是追隨太子妃畏罪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