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憬歡著實困得不行了,她在姚姀的攙扶下,才勉強走到了自己的屋子裡,都沒來得及換衣服,那腳捧著屋裡地磚的那一刻,陸憬歡的眼睛便已經閉上了。
她這一覺睡了很久,從天亮睡到天黑,直到天黑下來,屋子裡一片昏暗看不清東西的時候,陸憬歡才幽幽的醒了過來。
睜眼歪頭看去,屋子裡有個人在那站著一言不發。
睡得迷迷糊糊的陸憬歡,舒服的打了個滾兒,抻了抻懶腰,嘴裡含糊不清的喊道:“姀兒,給我倒杯水來,這屋裡太乾了,我的嗓子都快要裂開了!”
那人影微微一怔,像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一般,走到桌子旁邊倒了杯水,端著走到床邊。
這時,若是陸憬歡睜開眼睛看一眼,她都能發現,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姚姀。
可惜她沒有,她閉著眼睛接過了茶杯,又閉著眼睛將水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子遞還。
看都沒看那人一眼,翻了個身,便打算繼續睡去。
“不能再睡了,已經是晚上了!”
房間裡突然傳出了男人的聲音,將陸憬歡激的一個激靈,她好像一隻靈活的猴子,很是利落的從床上翻了起來。
“是誰?”她一邊問,一邊不著痕跡的枕頭下面那支精心打磨過的髮簪,整個身體微微弓起來繃住,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在說著緊張。
“是我!”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將屋裡的蠟燭點亮。
藉著昏黃的燈光,陸憬歡才勉勉強強的看見,這男人不是什麼別人,正是她的夫君——孟沛琛。
看清楚孟沛琛臉的那一瞬間,陸憬歡握著簪子的手一下子鬆開了,她不斷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嘟囔道:“哎呀,真是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的王妃也真是有趣的緊,成婚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連自己夫君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孟沛琛的嘴角微勾,眼神卻帶著怒意。
“我……我有些睡迷糊了,還請王爺恕罪!”陸憬歡只得尷尬的半跪坐在床上說到。
“快些更衣起來了,我有話要問你!”孟沛琛的眉頭緊鎖,手裡的佛珠轉的飛快。
覺察出孟沛琛的狀態有些不對,陸憬歡沒有拖拉,而是按照孟沛琛的要求,飛速的換好了衣服,然後便將整個屋子裡的所有燈光通通點亮。
沒來得及挽起的長髮海藻一般的鋪在身後。
陸憬歡的一頭烏髮養的極好,又黑又亮的,就那麼乖順的披在她身後時,顯得她整個人更是白淨乖巧了。
孟沛琛站在原地沒說話,盯了她好一陣子後,突然上前將她拉到鏡子前面,一把摁下。
用極是生疏的手法,將那一頭擾亂了她心絃的烏髮給盤了起來。
興許是心中有氣,又或許是故意的,那髮髻被孟沛琛扎的亂七八糟的,甚至陸憬歡的頭髮被他硬生生扯掉了幾根。
看著散落在梳妝檯和地上的掉髮,陸憬歡一聲都沒有吭。
她彷彿一隻提線木偶,而孟沛琛就是那個提線人,木偶娃娃任由著提線人擺弄,不做任何反抗。
她越是這樣,孟沛琛便越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