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陸憬歡宛如死灰一樣的眼神後,孟沛琛徹底的慌了。
“你別,你別這樣看著我!”孟沛琛像是被火爐燙到了一般,迅速的將手裡的信扔了出去。
“是本王不對,是本王不對,”他連忙繞過桌子,半跪在陸憬歡的跟前兒,滿臉慌張的哄道:“是我不對,我不該看你的信,我只是……我只是擔心是什麼別的男人給你寫的信,我只是太在乎了,我沒有……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憬歡,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
外面的太陽徹底的生了起來,空中充滿著朝陽的味道。
陸憬歡跌坐在椅子上,半張臉隱在陰影裡,半張臉暴露在陽光的照耀下,她捲翹的睫毛在陽光下投射出陰影,蓋住了眼眸裡的悲色。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從陸憬歡的眼中滑落,準確無誤的滴在了孟沛琛的手背上。
兩個人看著那滴迅速消散的淚水,同時愣住了。
還是陸憬歡先回過神兒來,她看著這個尊貴的男人慌里慌張的半跪在自己的身前求著原諒,心裡卻沒有半分的喜悅,而是鋪天蓋地襲來,快要將她淹沒的無力。
“王爺,您起來。”陸憬歡顫抖著雙手,將孟沛琛從地上扶了起來。
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陸憬歡的動作很慢很輕柔,她一點一點的整理著孟沛琛打了褶的衣服,將他衣服上沾染的灰塵,一點一點的輕輕排掉。
將眼前的這個男人整理的妥當了,她才開口緩緩的說到:“王爺,您是整個韶安王府的主宰,這王府裡的雖有人,所有物都是您的,是臣妾不懂事了,往後臣妾的所有書信往來都會告知書院,不會讓王爺擔心的,還請王爺原諒臣妾這一回。”
她的嘴角帶著笑,孟沛琛卻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一樣,用手撐在桌子上,才穩住了心神。
他看的清楚,陸憬歡這哪裡是原諒,是將他真正的推開了。
兩個人之前好不容易能走的近了些,卻因為自己的酒後失態而再次將陸憬歡給推開了。
孟沛琛的眼裡湧起了深深的悔意:“憬歡,我真的錯了,我不會有下次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王爺,說笑了,是臣妾的錯,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陸憬歡不是賭氣,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乾脆便做個石像菩薩,樂得清淨。
“陸憬歡!”孟沛琛被她這樣的態度再一次激怒了:“我是你的夫君,你為何總要這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本王是個男人!總熱臉貼個冷屁股,誰能受得了你?!”
“那便不受了!兩個牛馬不相及的人本就是因為聖旨才強行湊到一起,我想過安生日子,王爺您想接住陸家的勢力達成心中宏願,那我們彼此各取所需便是了!為何非要裝出一副相愛的模樣來折磨彼此呢?!我不明白!”陸憬歡也瞪著孟沛琛吼道。
這些話,她在心裡憋了很久了,忽冷忽熱的態度折磨的她寢食難安,若這就是愛情真正的模樣,那陸憬歡情願不再受這個罪了!
被吼得愣住的孟沛琛語塞,他萬萬沒想到,陸憬歡早就看穿了這門婚事的真面目,也沒想到,自己滿腔熱血的喜歡與愛在她的眼裡竟是折磨與累贅。
想來也真是可笑,風 流倜儻,萬千花叢中過的韶安王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心,真心竟被人棄之敝履。
真是……
可笑!
孟沛琛的拳頭緊緊的握著,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不被人珍視的感覺,這讓他一時感到無法接受。
兩人相顧無言,再繼續僵持下去也只能是沒有意義的爭吵,孟沛琛與陸憬歡都不是愛與人爭辯的人。
兩雙眸子四目相望,眼睛裡都是讓人心碎的苦楚。
孟沛琛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轉頭離開了浮雪院。
他往外走的時候,小糰子孟舒閒剛好醒了出來,準備給陸憬歡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