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攆內的空間狹小,孟沛琛的問題就這樣撲面而來,讓陸憬歡避無可避。
所在袖子裡的手用力的扣在一起,她很害怕,害怕是不是孟沛琛發現了什麼。
偷樑換柱的替嫁王妃,若是被人發現是冒牌貨,依著這母子倆在皇帝那裡的恩寵,只怕她這個始作俑者要被壓入大牢,人頭落地。
到那時,可沒有什麼人會為了她闖宮門求恩典,夾在皇家與陸家之間,她就是那個最好的替死鬼。
一想到這裡,陸憬歡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的小娘已經為了陸盛啟賠上了性命,她陸憬歡是萬不能再做陸家的犧牲品了。
穩了穩心神,陸憬歡強顏歡笑著道:“王爺何出此言?”
“憬歡,你回答我,是還是不是。”孟沛琛有些著急,他往前探了探身子,不自覺的逼迫著陸憬歡,他想要的無非是個坦誠相待罷了。
“王爺若是對憬歡有疑,自可以去陸家宗祠中檢視族譜,憬歡與弟弟陸昭韞均是在母親名下。”陸憬歡偏了偏頭,她有些心虛,不敢看孟沛琛的眼睛。
這段日子裡,孟沛琛的付出她也不是全然看不見,雖不是她心中的良人,但也生出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騙,是陸憬歡此情此景下能說的最大的真話。
“好!好!”
見陸憬歡一直迴避,孟沛琛也不再追問,只是心底的苦澀更甚,他雙眼微澀,說不出的悶。
“王爺,王妃,已至內院,還請換轎。”宋珏喊道。
孟沛琛像是早就在這轎攆裡待得煩了一般,一把掀開轎簾,大踏步的出去:“王妃獨自坐轎吧!本王想走走!”
陸憬歡緊隨其後從車上下來,看著鬧脾氣的孟沛琛嘆了口氣,對宋珏道:“叫轎子回去歇下吧,我陪王爺走走。”
宮裡的路又深又長,路過的宮女們也是各個都低著頭不言不語,寂靜的宮牆像一道道的圍牆,這偌大的宮殿就好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宮。
陸憬歡對著宮裡的路並不熟悉,孟沛琛又賭氣走的極快,她只能在身後努力的跟著,硬是走的額頭上布了一層密密的汗珠,也沒出口叫一聲。
突然孟沛琛頓住腳步,陸憬歡見狀也趕緊頓住腳步,停在據他身後的不遠處。
兩個人就這麼無言的站著,站了許久。
“王妃,你可願為本王生一個世子嗎?”孟沛琛沒有回頭,他害怕,害怕一回頭便看見陸憬歡那張無慾無求的臉,她越是無慾無求,便傷他越深。
“憬歡是王爺的妻子,為王爺開枝散葉是憬歡的本分。”陸憬歡每一個字裡都透露著謹慎。
“我沒有問韶安王妃,我在問陸憬歡,你可願給我孟沛琛生個孩子?”
“陸憬歡就是韶安王妃。”
一個偏要問,另一個打定了主意不回答。
兩個人像分別站在繩子的兩端,死死的拽著,誰也不肯先放手。
“好,那走吧,韶安王妃!”
孟沛琛的語氣變得冰冷,好似這一段時日的溫存都是假象,他們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剛成婚的時候。
整個鸞和宮裡都是仙氣繚繞的,人都不消進去,便能問道一股濃濃的艾草味道。
“母妃,兒子來看您了!”
“哎呦!是韶安王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