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起的時候,一駕馬車從京兆尹府的後門駛了出來。
宮門剛開,上朝的大臣們還沒來,京兆尹府的馬車就如同一道閃電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了京都的巷子,朝著宮門口的方向飛馳而去。
京兆尹大人,帶著陸憬歡趕著皇帝上朝之前,拿著新鮮的證物朝著聖莘殿狂奔。
“這麼早,誰家的馬車?”宮門口的小侍衛揉了揉眼睛,有些發懵的看著那馬車捲起的塵土。
另一個小侍衛也湊了過來:“好像是京兆尹府上的車架。”
“我怎麼瞧著,車內之人拿著的是韶安王的腰牌啊?”旁邊的小侍衛也感興趣的湊了過來。
“可不興說啊!”那揉著眼睛的小侍衛,下意識的輕拍了身旁之人一下。
“怎麼了?”被拍的人一臉疑惑,“韶安王有什麼不興說的?”
“那韶安王!被監察院的人給關地牢裡去了!”揉眼睛的小侍衛瞧著四下無人,才一臉謹慎的說道。
“關地牢裡了?為什麼啊?”
“說是民 意所向,不能由著受稅收供養的人草菅人命,為平民 意,所以將那韶安王給關了下去,這不韶安王妃昨晚一怒之下,敲響了鳴冤鼓,不知所告何人,但我猜著,定是同韶安王之事有瓜葛!”那揉眼睛的小侍衛又道。
“我見過韶安王幾回兒,雖沒什麼大能耐,但人好,長得好也就罷了,心也好,對待咱們這些下人出手闊綽毫不吝嗇,怎麼看也不像是能逼死一個女子的薄倖之人啊!”
“誰知道呢!這朝廷的事兒,咱們還是當個樂呵聽聽的了,裡面的水太深,可不是咱們這種人能摻和的起的。”
幾個小侍衛閒聊了幾句後,便又都散了,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站好,上位者們的地位不論如何動盪,只要國家安定,能吃飽穿暖,究竟是誰上位對他們來說也沒那麼的重要。
聖莘殿裡,皇帝正在用早膳,身邊的洪公公便一臉著急的說到:“皇上,門外京兆府尹帶著韶安王妃跪在宮門外求見。”
昨夜,監察院的人敢上門將孟沛琛帶走入獄,自然是得了皇帝的默許的。
這一大清早的,韶安王妃便跪在外面,他就是不用腦子,也知道所來為何,只京兆府尹的出現卻是有些令人費解。
“那老傢伙不是向來片葉不沾身的嗎?怎麼這會兒願意當韶安王妃的推手了?”
皇帝已無心情再用膳,只潦草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雙手扶在膝蓋上,上了年紀的皇帝脊背不再筆挺,白髮也如雨後春筍般多了起來。
“京兆尹一向都是兩袖清風的,從來也不見的圈進什麼紛爭裡,這次肯帶著韶安王妃來,想必是韶安王妃手裡真的有什麼能說動京兆尹大人的東西吧!”
洪公公小心翼翼的瞧著皇帝的臉色,鬥著膽子說到。
“韶安王妃,朕上次瞧著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卻不想是有些激進的,竟能做出擊鳴冤鼓這等事情,不愧是陸家教出來的女兒啊,雖纏 綿病榻不曾出閨閣半步,但也是錚錚傲骨啊!”
皇帝說著說著,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般,轉頭問洪公公道:“這韶安王妃昨夜在京兆尹府門口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陸家就沒派個人去瞧瞧她?”
洪公公道:“說是小陸將軍陸昭韞一直陪在韶安王妃的身邊呢,結果昨兒半夜裡小陸將軍還沒回家,陸府就遞上來今日給小陸將軍告假的帖子,惹得小陸將軍回府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呢!”
“是陸將軍的夫人派人來遞的告假帖子吧?”皇帝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