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只是個市井婦人,仗著自己長得壯實了些,便橫衝直撞的蠻不講理。
惹出來的事兒,那也只是普通人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並算不得什麼。
這種狐假虎威的角色,一旦碰上陸憬歡這種豁得出去動真格的便慫的只有打哆嗦的份兒。
“王……王妃……動私刑!這是動私刑!是要被問罪的!”那翠兒一副五大三粗的樣子,卻也懂得幾分律法,她寬闊的肩膀縮成一團,眼珠子快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了。
陸憬歡冷哼了一聲,她眼神狠戾而詭譎,“私刑?那躺在床上有上氣沒下氣的是我的兒子!韶安王府裡唯一的小公子!你個毒婦將我兒害成那般模樣,我動個私刑怎麼了?你要不要去爬進宮裡去告我啊?!不過那也得你的腿比我的刀更快再說!”
說著,陸憬歡一個狠勁兒將刀子扎進了翠兒的大腿上,她巧妙而又準備的避開了要害部位,扎的雖又深又疼,看起來驚心動魄,實則只是皮肉之傷。
“啊——”
翠兒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浮雪院。
孟沛琛沒有再說一句話,他眯著眼睛,若有所思的盯著這個女人的背影。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
明明嫁為人 妻,卻對丈夫的事情一點兒都不上心,無論同她說什麼都是一副無慾無求昏昏欲睡的模樣,只有在面對孟舒閒這個同她並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時,陸憬歡才像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一般。
京城的世家貴女裡竟然還藏著這麼一段鐵血手腕、冷酷無情的丫頭,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噗的一聲,陸憬歡又將那把彎刀從翠兒的腿上拔了出來。
呲的一聲,鮮血隨著彎刀的上揚而噴灑出來。
溼 熱又腥氣的鮮血瞬間噴灑出來,毫不意外的濺了距離最近的陸憬歡一身。
她的半邊臉上都是鮮血的痕跡,看起來更像是來自陰曹地府的修羅一般,讓人瑟縮。
“怎麼?還是不肯說?那你猜猜看,這第二刀我會紮在你身上的什麼地方呢?”陸憬歡的語氣十分溫柔,彷彿一個在講睡前小故事的母親。
那柄彎刀,如游龍一般在翠兒劇烈顫抖的身上來回的遊動,不知道哪一秒就又要再次發起進攻。
“別!別!我說!”翠兒抱著血流不止的大腿,眼淚鼻涕齊飛,她瘋狂的搖著頭,向陸憬歡求饒。
“說。”陸憬歡的彎刀停在了翠兒腳腕的地方。
只要翠兒敢耍花招,她下一刀就會立刻挑斷翠兒的腳筋。
“是……是灩晴院的那位,是那位知道了我家裡的難處,便給了我五百兩銀子,讓我聽命與她的!”翠兒早已顧不得當初跟盛幼凝的約定,一心只想著如何才能從陸憬歡的手裡將小命給保下來。
留得青山在,才不愁沒柴燒。
陸憬歡本意也沒想取她性命,見翠兒終於供出了幕後主使,便也不再為難她。
她伸了伸手,示意姚姀將她扶起。
嚇蒙了圈兒的姚姀看見陸憬歡搭手,趕緊一個箭步的衝上來,將自己主子扶起,站在一旁低著頭,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
不知姚姀,這屋子裡所有的人都一副活見了鬼的模樣,看著陸憬歡,一聲都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