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閒哭的實在傷心,那麼一個小小的人兒縮成一團兒,像個小圓糰子一般依偎在陸憬歡的身上。
那小模樣兒讓陸憬歡瞧在心裡,只覺得心都要化了。
她學著婦人的模樣,輕輕地用手掌在孟舒閒小小的背上一下又一下柔柔的拍著。
嘴裡哼著的是她在邊塞聽人唱過的民謠,沒有名字,但曲調悠長迴盪。
在陸憬歡不斷的安撫下,孟舒閒終於慢慢止了哭聲,只剩下一些輕微的啜泣。
看他發洩的夠了,陸憬歡才將那小腦袋緩緩的從自己的懷裡挪出來。
哭狠了的孟舒閒鼻尖紅紅的,眼眶也紅紅的,樣子有些許的狼狽。
別看他人小,卻也知道男孩子哭鼻子是件不好意思的事兒。
四歲的小小孩兒,站起來還沒有陸憬歡坐在椅子上高,就已經知道好面子這件事兒了。
孟舒閒努力的平復著呼吸想要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等他真的平復好了,陸憬歡才溫柔的問道:“閒兒既然不喜歡李嬤嬤。母親也已經將她趕出去了,那為何還要傷心呢?”
“李嬤嬤對我又養育之恩,她雖別的地方待我不好,可卻日日催我學習上進,要我出息。”
生於皇室的孩子果然早熟,陸憬歡在邊疆看過別人家這般大小的孩子。
那樣的年紀,還只天真的蹲在家門口玩泥巴捉雞。
而孟舒閒卻已然明白要讀書要上進。
孩童與孩童之間的差距,或許從當初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要走向分到揚鞭的不通路程。
“閒兒真是好樣的,知道念著別人對你的好,是個忠義的好孩子。”陸憬歡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可是李嬤嬤走了,我是不是就要變成野孩子了?”孟舒閒緊緊的盯著陸憬歡的眼睛問到。
這問題認真而又荒謬,陸憬歡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好。
她望著那雙清泠泠的眼睛,只覺得突然有一隻大手對著自己灌胸而入,對準了那個跳的正歡的心臟,用力的捏了下去。
疼!
擰著疼!
鑽心的疼!
這樣一個金尊玉貴的孩子的口中說出的話,讓人的心狠狠地顫上一顫。
陸憬歡勉強的勾起了嘴角,盡力的壓制著心頭的酸楚。
她微微嘆著氣,抓著孟舒閒的兩隻小手認真的問道:“你喜歡我這浮雪院兒嗎?以後跟著我在這浮雪院中住如何?”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如此的其妙,在今日之前,陸憬歡甚至不知道韶安王府裡還有這麼一個肉乎乎的奶糰子。
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孩子產生如此強的保護欲。
既然這孩子同自己有緣,自己有時真的女放心不下,那還不如干脆將其留在自己的身邊看護,這樣也算成全了老天安排的緣分,
聽到陸憬歡要讓自己留在浮雪院兒的時候,孟舒閒的眼睛閃過一抹亮光,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大娘子可是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