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明鑑啊,這確實是江南的貢緞,不論是何種貢緞那都是人為織造而成的,江南的貢緞也不例外,雖說整體品質最佳,那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啊!若說有一點點的瑕疵,那也同老奴無關啊!王爺明鑑!老奴也從未聽小公子說過這衣服穿在身上有何不適啊!”
李嬤嬤不愧是在王府裡待老了的人兒,她深知王爺這等男人家平日裡對布料這些子東西並不關心,她算準了韶安王並不能真的辨別那衣料是真是假,便打定了主意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
“打小公子還不會說話時,老奴便就在小公子身邊伺候著了,這麼多年了,小公子對老奴來說簡直比自己的孩子還要親上三分,老奴怎捨得苛待小公子啊!王爺可不要聽信了風言風語的,老奴真的是冤枉啊!”
她一面哭嚎的說著,一面砰砰砰的的連磕了幾個響頭。感情牌打的十足。
要不是陸憬歡趕緊示意姚姀去攙住她,那李嬤嬤大有一副要磕死在堂上的架勢。
畢竟是王府裡用老了的人了,見李嬤嬤如此豁得出去,孟沛琛便有些心軟了。
他略略一想,那李嬤嬤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這也確實算不得什麼大事。
更何況,孟舒閒確實全須全影的在呢,並未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後院裡這種為了爭權爭寵把持孩子的戲碼孟沛琛也不是未曾見過,若是就此上綱上線的話,未免不會傷了下面人的心。
一想到這兒,孟沛琛便更是想撒手不管了,只苦於沒什麼合適的藉口,便只得閉不出聲,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實際上心裡想的都是該如何將這個燙手的山芋給推出去才好。
陸憬歡憋了一眼身旁的孟沛琛。
只見那男人蹙了眉,坐在一旁一身焦躁的模樣,將手中的扇子來來回回的倒騰著轉來轉去,沒有一刻的安定。
原本端端的定在原地的腳也開始一下又一下的點著地。
不肖問,她便知道身邊之人的耐心已然消失殆盡,就快要坐不住了。
堂下跪著的李嬤嬤也深知這一點,便一直在跟孟沛琛說些車軲轆話,只等著一會兒孟沛琛煩了,大手一揮略作懲罰,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屆時她也能繼續將孟舒閒帶回旌恕院去,繼續把持著這個府上唯一的長子。
只可惜,如今的陸憬歡已經進府做了這當家的主母,雖也無意整頓後院,但牽扯到了子嗣,她卻是個不肯含糊著糊弄過去的主兒。
自家的男人靠不住,陸憬歡就算是自己來豁出去了得罪人,也不肯讓孟舒閒同自己一般的長大。
興許正是因為自己嘗過那些苦頭,一路走來實在艱辛,儘管今日與這孩子是第一次見面,她也鐵了心的要將此事管到底。
“布料這等子女兒家把玩的東西,王爺怕是不怎麼明白的,不如讓我來問上一問可好?”
陸憬歡主動給他找了個臺階,又幫襯著編了個藉口:“剛才下人來報,說是還有些公務等著王爺處理,王爺若是信得過憬歡便先去忙吧,這起子瑣事兒交給我便好了。”
見陸憬歡主動給遞了臺階,孟沛琛哪有不接的道理。
他轉念想起剛剛踏進浮雪院時那母慈子孝的場面,又想到陸憬歡怒氣衝衝的要替孟舒閒討個說法的樣子。
心裡便有了些數。
於是故作高深的說到:“好吧,如今王妃也入府了,往後府上的事兒便統歸著王妃管轄吧,本王也好休息休息,專心公務做些正事!”
孟沛琛那扇子唰的一開,一手搖著扇子,好不自在的從這浮雪院兒中踏了出去,自尋自的逍遙去了。
今夜怕是不知又要宿在哪個小娘子的溫柔鄉里頭去了。
不過陸憬歡無意這些,相比之下孟舒閒的事兒倒是更讓她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