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聲的一句玩笑話教冰血兒沉默了,卻並非因為擔心。
每提到她的那位夫君,她便有種說不出的無奈。這也是她為什麼總是對林風澈能避則避的另一個原因。
一年前當她醒來時,林風澈便告訴她,他們是夫妻!
只與他的激動和幸福不同,她對他,毫無感覺,就像看待其他人一樣的陌生。
她還記得林風澈當時受傷失望的表情,那神情教她深感罪過。好在他善解人意,並未勉強她接受,一直與她相敬如賓。
平時,也無論多忙碌他都會盡量陪伴在她身邊,陪她一起適應這個對她而言充滿了陌生的世界。
這無微不至的關懷,讓她對這個空白的人生不再感到恐懼。
但也正是這關愛給她一股無形的壓力,每次面對他的不求回報時,她的內疚便會更深一層。
因為,對他,她除了感動再無其他感覺!
面對他,她的心就像一潭死水,無風,也無浪。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連七情六慾也隨記憶一起喪失了。
只有在午夜夢回時,見到那張教她心髒狂亂跳動的潔白又誘惑的臉龐時,她才能肯定自己還是有渴望與悸動的。
也正因如此,她心中兀自狐疑不止,她與林風澈真的是夫妻麼?!
她曾旁敲側擊地問過湘蓮。
湘蓮無比肯定地告訴她,她是名副其實的掌門夫人,幻雲門上上下下幾百名弟子全可作證。
她也曾試著接受這個事實。
無奈的是,無論怎麼努力,對林風澈依然沒有感覺,不僅如此,連他一個單純的擁抱也叫她渾身的不自在。
不過,且不管兩人之間的關系如何,在外人面前她還是盡力做好一個掌門夫人該有的端莊賢淑,盡量不給林風澈丟顏面,這也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
思前想後,冰血兒最終點了點頭,同意跟隨音聲前往南煜城。
倒是一旁的湘蓮聽說可以下山,高興得不得了,立即跑去著手準備車輛。
冰血兒現在的體質出奇的虛弱,受不得靈力,更別提飛行,一上高空立馬面無人色,故而他們一行人只能像普通人一樣駕車出行。
湘蓮做事麻利,一個時辰之後,他們一行三人已經坐上馬車,走在前往南煜城的大路上。
很久沒有下山,湘蓮顯得很興奮,又因怕冰血兒感到無聊,所以一路上說個不停,為冰血兒講了外面許多奇聞逸事。
起初冰血兒只聽,不說話。
待到湘蓮講到熱火朝天,口沫橫飛的時候,她才明眸輕轉,帶出幾分興致地問道:“師姐對妖族瞭解多少?聽說他們和咱們不一樣,真的嗎?”
冰血兒突如其來的好奇,教說得正歡的湘蓮立時噤聲。
當年冰血兒與獨孤傲的恩怨情仇轟動全天下,這場曠世絕戀最終以獨孤傲慘死,冰血兒失憶而慘淡收場。
所以“妖族”這兩個字在冰血兒這裡是絕對的禁忌,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避免在她面前提及有關妖族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