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肯開口,冰血兒心中一陣激動,順著他的話循循善誘道:“那,就說些你知道的吧!”
張見山微微凝思,昏黃的雙眼愈發朦朧,似隨記憶追溯回了過去:
“老夫一直隱遁深山潛心修行藥理,從不過問世事,百多年也未曾踏出過深山,若非他每隔三、五年便來探望我,與我說上幾句話,我甚至會懷疑自己是個啞巴。”
“漸漸地,等待他的到來也成了我枯燥生活中的一種盼望。”
“可那次他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五年、十年、十五年……”
“我以為,他也覺得我悶,終於對我失去了耐心!”
“……直到有一天,一個自稱人皇的冰重天找到我,告訴我,妖族已被人族打敗,雪狼皇族被滅族,那時我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再來!”
“當時我震怒不已,恨不得將冰重天碎屍萬段,但顯然冰重天是有備而來,根本不給我動手的機會,直接丟擲了他手上的籌碼。”
“公主聰明,一定能猜到是什麼吧?”
被張見山一問,冰血兒幾乎脫口而出:“你口中的“他”是指地牢裡的那個人!”
張見山微微頷首:“沒錯,正是他!”
“他究竟是誰?!”冰血兒記得,獨孤傲說過那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如今看來,居然連不問世事的張見山也輕易被牽制,可見那人身份的特殊。
“他是雪狼皇族尊貴的孝王——獨孤昊宇,妖族第一勇士,也是我唯一的摯友!”
提及故友,張見山恍惚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追思之痛。
停頓半晌,張見山才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他是怎樣落入人族之手,當我見到他時,他已命在旦夕。”
“眼看妖族最厲害的絕世高手被人族像牲畜一樣虐打,我簡直不敢置信,以他的修為可是連萬妖之王獨孤昊天亦要退讓三分哪!怎麼會……怎麼會淪落到如此悽慘的地步?!”
“不過,很快我便發現了玄機,卑鄙的人族在他身上施了不可破解的邪咒。這還不算,廢除了他的修為,禁錮他,還要對他日夜嚴刑拷打,逼他招出少主獨孤傲的下落,意圖斬草除根。”
“……你說我王殘忍,那人族一邊嚴刑拷打,一邊尋人醫治,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又算什麼呢?與你們相比,到底誰更慘無人道?”
看著張見山怨毒的眼神,聽著他輕蔑的譏諷,冰血兒實在無言以對,這種酷刑確實兇殘到令人發指。
張見山也不在意冰血兒的回答,悠悠一嘆:“眼看摯友飽受淩辱,自己卻束手無策,這種悲哀無人能懂!我甚至無數次地想一刀終結了他的痛苦,之後再殺光人族為他報仇。”
“——可是昊宇,昊宇苦苦哀求我,讓我救他。他說,他要等到親眼看著妖族重新崛起的那一天,否則他死不瞑目!也是在那個時候,我終於知道,為何人族對一個年幼的孩子苦苦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