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冰血兒的震驚不同,張見山被人識穿身份並未表現出分毫的驚訝之色.
依舊一副氣定神閑,坦然承認道:“老朽確實是妖族,公主如今也今非昔比,連老朽也差點認不出了。”
互相識破身份,冰血兒倒不感到意外,可這心裡仍是有些不好接受。
如果她沒有記錯,張見山身為皇室最德高望重的禦醫至少已有七十餘年。
倘若他受命於獨孤傲,那豈不是說,早在她還沒有降生到這個世界時,獨孤傲已經開始謀劃報仇?
想法一出,冰血兒止不住的心驚:這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令他如此籌謀?!
張見山淡掃一眼臉色蒼白的冰血兒,昏黃的眼瞳略顯渾濁,眼神卻無比犀利,似洞穿人心,不待冰血兒詢問,已說道:“是冰重天將我安置在宮中的。”
不知為何,聽著張見山口中說出父皇的名諱,冰血兒竟莫名地有股徹骨的寒意。
而這說法更令冰血兒困惑不已,父皇如今正值盛年,如何在七八十年就招募一名妖族為禦醫?難道說……
提及冰重天,張見山淡泊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種古怪的神色。
瞟掃過冰血兒瞬息萬變的表情,他撚著那把飄然長須,冷笑著問:“公主是不是猜到什麼了?”
張見山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隨即給出答案:“沒錯,你父親不是普通的人族,他曾經是幻雲門的弟子,柳雲揚的師弟,若非當年柳雲揚使詐,如今幻雲門的掌門正該是他。”
這說法令冰血兒的震驚已不能用言語形容!
她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父親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強壓下震撼,冰血兒向張見山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請你告訴我真相!”
盡管她極力保持鎮定,但那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色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恐慌。
“真相?你受得起嗎?”第一次,也是這麼多年來,張見山第一次用這種奚落又諷刺的語氣對冰血兒說話,令人不覺驚訝,不明白這輕蔑所謂何來。
瞧她這副無辜的表情,張見山冷笑更深,一掃從前的溫文儒雅,徹底變了一個人,神情冷漠,言語冷酷犀利地恨道:
“你害死我王,還有何面目來提及真相?若非王一早有令,任何人不許動你分毫,你以為你現在還有命站在這裡跟我討要真相嗎?你走,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你記著,你們冰家欠我王的,幾生幾世也償還不了!”
被張見山冷漠地諷刺與驅逐,緊張的冰血兒倒鎮定下來,昂起頭,同樣不卑不亢地反問道:“你們憑什麼都說是我欠了獨孤傲?既然你們知道我與他的糾葛,必定知道他都是怎麼對待我的!他利用我對他的愛害我父兄,奪我江山,親手殺我又複活,把我利用得徹徹底底,這樁樁件件哪個不是殘酷至極?可即便如此,我仍心甘情願地委身於他。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連他自己的親骨肉也要殘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