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冰血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未及思考,已撩起裙擺,朝那黑影狂追了過去。
那陰冷的氣息,如鬼魅的速度,她永生難忘,正是那夜前來暗殺獨孤傲的人。
想到獨孤傲有危險,冰血兒卯足了勁,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猛追。
路上的石子割破了她的腳掌,灑下一路鮮紅的血跡,可是她已經無法顧及分毫,甚至連傳來鑽心的疼痛也被焦急的擔憂淹沒。
一路狂追黑影,終於在一座宮殿前,那人放緩腳步,身子輕盈地躍入院中,走到門邊。
冰血兒氣喘籲籲地趕來,見她靠近房門正要大聲吶喊提醒屋內的人小心,卻聽靜謐的夜空中清晰地傳來那人淡淡又不失恭敬的聲音:“王,事情已經辦妥!”
剎那,冰血兒大張的嘴驚呆在那裡,不敢置信自己所聽所見,眼睜睜地看著黑影迅速隱沒於黑夜之中。紛雜的大腦忽然浮現出一個可怕的事實。
她企圖自我麻痺,這只不過是幻聽罷了,然而理智卻在無比清晰又殘酷地提醒著她,這一切並非虛幻,那人確實喚了一聲:“王!”只是她口中的“王”是誰?!
懷揣著忐忑不安,冰血兒腳下的步子緩緩邁向那間房門,剛剛踏上臺階,便聽裡面傳出女子高亢的尖叫:“王,奴家受不了啦!不要了,您饒過奴家吧……啊啊啊……”
隨之是男人粗喘的諷刺:“當真不要?嗯?”似乎在驗證自己的話,緊接著是一陣兇猛。
“啊啊……要……要啊……再用力些……”
女子歡愉到癲狂的胡言亂語落在門外的冰血兒耳中,像刀子一樣狠狠地割著她的聽覺。
而這些遠不及那男人的聲音可怕,他激情的喘息,賣力的挑逗,猶如魔鬼一樣瞬間抽幹了她的靈魂,化作兩滴空淚墜入地上,飛濺出支離破碎,轉眼,幹淨得不留一縷塵煙。
臉色煞白的冰血兒地站在外面,受著夜風的吹襲,簌簌地顫抖,可是她僵硬的嘴角卻緩緩綻放出笑意。
什麼身體羸弱不能激動,再激動恐怕連房頂都要掀破!
什麼氣虛不能行房,這威猛簡直令乾坤倒轉,日月無光!
他,只是不屑於要她罷了!
他留在她的身邊只是為了報複她,導演一切,殘忍地看自己為他瘋狂,瘋狂到親手殺害自己的哥哥,氣死自己的父親,再冷眼笑看她愚昧地把江山雙手奉上。
看著自己愚蠢的樣子,他一定很得意,一定開心得不得了吧!
恍然間冰血兒似乎看見他嘲笑的眼神:被人利用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居然還死心塌地的留在身邊,世上怎會有這種傻子!
頃刻,憤怒沖天,冰血兒真的很想推開房門,去問問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為什麼要對她如此殘忍?!
如果恨她,大可以一刀把她殺了,千刀萬剮,她亦不會有半點埋怨!為何?為何……他連她的父兄這些無辜的人也不放過。
然而,當雙手觸碰到那冷硬的門扉上時,刺骨的寒意瞬間貫穿了她的全身,拉回了她即將憤怒被淹沒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