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艾拉放下顏料管，圓圓的淺藍『色』眸子眨了眨，“對稱的有序的總是美的。”
骨節勻稱分明的大手將一支畫筆遞到小手中，艾拉接住晃了晃，蘸了顏料輕輕劃下一道，鮮亮耀眼的紅『色』就出現在地板上，她趴下來湊近那道直線看了好一會兒，又直起身，繼續道，“真神奇，即使是一秒之內由同一支畫筆畫出的線，也是不一樣的，無序也是美的。”
頓了頓，肯定點頭，“但是我還是喜歡有序的美，即便萬事都將從有序走向無序。爸爸，我們會變成無序的存在嗎？”
“這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他的回答沉靜溫和，執著另一隻畫筆輕輕落在之前的紅『色』痕跡上，慢慢地穩當地延長，直到濃郁的紅『色』漸漸淺淡，“為什麼會考慮這個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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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筆在顏料板上蹭了蹭，艾拉捏著筆思考，“我在想，如果變成了無序的存在，我也許就會喜歡無序了，但那個時候我們還能保持在一起的狀態嗎。”又想了想，神情愈發凝重，“不對，那個時候我們可能已經不是自己，有可能變成另一種形式的存在了。”
“我將永遠在你身邊。”沾染著鮮豔顏『色』的畫筆拐了個彎，賈維斯垂眸，金『色』光芒一般的睫『毛』低低遮住鈷藍瞳仁，“就像這些遊離的魔法能量，它們一同流浪在維度之間，又一同被法陣召喚而來，完成魔法指令後齊齊消散，始終在一起。”
他們會始終在一起。
艾拉最喜歡爸爸這樣說，僅僅一句話就讓她開心起來了，“對，即便在無序的世界裡，我們還是會在一起。或者第二定律在未來某一天會被證偽也說不定呢？”
賈維斯抬眸，鈷藍眼眸無奈地彎了彎。
咕嚕一下從坐著變成蹲著，艾拉高高舉起畫筆，小『奶』音清脆稚嫩，“我來畫魔法座標外面的圓，爸爸畫直線好不好呀？”
賈維斯微微偏了下頭，輕笑，“當然。”
“說不定這次可以成功呢，沒有迴歸點的回家卷軸可是很危險的，作為迴歸點要更穩妥才行。”拿著畫筆，小姑娘小碎步地圍著中心的賈維斯轉圈，一邊認認真真地畫，一邊跟賈維斯分享魔法研究的事情，“固定座標限制太大，要不然這次託尼爸爸去聯合國就能帶走使用。”
“銘刻了法陣的卷軸呢？”賈維斯提議，“先生對空間能量的研究也偏向於有明確座標的空間移動，可以嘗試進行雙向標記。”
艾拉蹭蹭被頭髮絲掃得癢癢的臉頰，眨眨眼，“我們考慮過，但是目前第一階段的單向傳遞還不夠穩定，再進行最後一次干擾實驗確保百分百安全和準確，就進行第二階段啦。”
“不要心急，魔法和科技同樣神奇。”
“恩恩，我有好多老師教呢，”艾拉抬頭，“傑森還說等我長大了就教我用小□□，可是我們沒有小□□呀。”
“……”賈維斯沉默了一下，“暴力並不是最優選擇。”
小姑娘毫不猶豫地回答，顯然是已經考慮過了，“我們可以用橡膠彈，蝙蝠俠就是這麼做的。”頓了頓，“爸爸，週四哥譚專案組到韋恩集團談合作，我可以一起去嗎？”
賈維斯的畫筆頓了下，“週四你需要上課。”
“我可以提前完成物理測驗，然後請假，用積分點兌換也行。”藍眼睛裡滿是期待地看他，“維度刺激了小丑，小丑想要動手肯定會優先我們的人，我在那裡的話可以保護大家呀，關鍵時候我還可以腦他。”
“那太冒險了。”指節輕輕颳了下挺翹的小鼻子，賈維斯目光沉穩安靜，“我希望你遠離任何危險的事物。”
艾拉嘴巴扁扁，“可是我也很厲害呀。”
“你曾經說，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現在這是我的事情了。”賈維斯輕笑，“阿貓會和我一起去，相信我們好嗎？”
小姑娘低著頭不說話，畫筆一戳一戳。
賈維斯眨了下眼，鈷藍眼眸幾不可見地深了一瞬，“寶寶安全監護協議雖然繁瑣，但這和搖籃一樣，是必要的，我們要保護你遠離危險。”
低低地嗯了一聲，艾拉忽然反應過來，抬頭，“是不是cy向你告狀了？”
“只是日常的事務報告。”
臉頰鼓鼓彷彿一隻生氣的小河豚，艾拉左想右想，“cy是我的管家，她應該聽我的，我都沒給她告狀的設定。”
“忠誠，智慧，勇氣，善良，這是一位優秀管家應該具有的品質，而不是言聽計從，cy出於好的目的向你提出建議，你可以選擇接受或者拒絕。”賈維斯抬手撫『摸』小姑娘的發頂，手指穿『插』在淺金『色』捲髮間將它們輕輕理順，有些俏皮地朝她眨了下眼，“當然，她沒有讓你接受她的建議，是她還不夠聰明。”
似乎想到了什麼，艾拉一下子繃不住生氣的模樣，噗嗤笑起來，“你平時就是這麼對託尼爸爸的呀，尤其是他不願意睡覺、挑食不吃胡蘿蔔的時候！”
頓了下，“還有我不想吃西藍花的時候！”
賈維斯笑而不語。
“那我也要當爸爸的管家！”艾拉靈光一現，藍眼睛亮晶晶地看他，“當爸爸的女兒我都要聽爸爸的，但是當爸爸的管家，爸爸就要聽我的了！”
她竟然現在才發現！
她真是太聰明瞭！
賈維斯遺憾地看她，“令人遺憾的是，美國禁止僱傭童工，短時間內你的願望無法實現。”
“不怕，”艾拉拍拍小胸口，“我有了新的目標了！”
純粹如寶石的鈷藍眼眸蘊著笑意，賈維斯點頭，“祝你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