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為了躲著展鋒,做出與人半路換房間這樣狼狽的事情。
可是現在的他卻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與他相處。
好在,現在哥已經醒了過來。
聽見護士說他已經轉危為安的時候,沈衍只覺得自己的心髒才終於真正地放回了原地。
喜極而泣。
他一直覺得眼淚是一個男人最沒擔當的體現,所以,哪怕遇見再難的事情,總也不肯輕易落淚。
可是今天他才發現,原來當真的開心至極時,眼淚最能表達心情。
與軟弱無關。
當時的他,被護士按著好好消了一遍毒,才終於被放進了病房。
陸臣的意識已經情形,但是人卻是虛弱的。
可是看見他的那一刻,他還是綻放出了一個笑臉。
“我還活著啊,還能見你,真好。”陸臣的聲音還有些微弱。
可是沈衍聽見他那句話的時候,鼻子卻又不由得一酸,差點再次落下淚來。
不過在陸臣面前,他卻也只能生生地忍住了。
他不想再害他擔心。
沈衍笑了笑,蹲坐在床邊。
不過在護士的千叮嚀萬囑咐下,他還深刻地記得,自己現在還不能與陸臣有什麼接觸。
“哥,對不起。”這句道歉也是由衷的。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他,陸臣根本就不會躺在這兒。
陸臣卻又對著他笑了起來:“笨蛋,你跟我之間還需要說這個嗎?”
他說話雖然還有些費力,但卻已經能說得完整。
聽見他這連貫的語調,沈衍也不由得覺得一陣安慰。
“再說了,”陸臣挑了挑眉,開口問道,“如果當時被槍對著的人是我,你會怎麼做?”
沈衍想了想,不由得沉默了。
他當然也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
只是現在說起這個,倒像是為了緩解內疚所找的藉口。
可即使他不回答,陸臣卻也知道答案。
他繼續笑了笑,笑意一直直達眼底:“所以,你就沒什麼好內疚的。我們是兄弟,是這世上最親的人,不管為彼此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沈衍知道他說的沒錯。
可是一想到他受傷的原因,他還是不由得內疚。
“哥……那天你不該來的。展鋒他已經找了救援,如果他提前攔下你,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沈衍的話裡,還帶著滿滿的對展鋒的埋怨。
陸臣聽了他的話,臉上露出些許意外。
不過很快,那意外就再一次轉換成了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