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的動作在聽見齊悅的話之後就放輕了許多:“我哥和成浩怎麼樣了?”
“成浩的傷勢不算重,取出子彈就好了,現在已經醒了,霍凜在守著他呢,”齊悅咬了咬下唇,才接著道,“陸哥他……還沒醒,不過護士說,現在能好好睡一覺也是好的,沒有不良反應就是好現象。”
話是這麼說,沈衍卻還是無法不擔心。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病號服,沒有那一身女人裝扮,行動起來終於自在了許多。
他隨手披了個外套,對著齊悅道:“你把他叫起來睡床上去吧,別讓他出來找我。”
愣了愣,他又接著開口:“也別跟他說是我讓你叫他睡的。”
看來他的氣仍然還沒消。
或許應該不能叫生氣。
只是一心一意對待的人,卻還把你當可能會洩密的奸細防備著,無論是誰,可能都不會舒服。
如果陸臣沒事,他可能會原諒展鋒的隱瞞。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他的親哥哥還躺在加護病房裡的病床上,生死未蔔。
他知道展鋒做的只是服從命令,無可厚非。
但是從個人的感情上來說,他真的無法說服自己就這麼把這件事放下。
尤其是……尤其是……
沈衍的腳步頓了頓,腦海中不禁映出什麼事都還沒發生時的那個下午。
他們在化妝間裡,展鋒一下,把他按在了牆上。
那一刻,他一眼便忘進了展鋒的眼底。
就在那一剎那,心如鼓擂。
他似乎是……對著展鋒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雖然他們都是男人。
可是現在,卻因為他愛的人所謂的服從命令,害得他的親生哥哥在病床上躺著。
他心底的愧疚似乎因此而更加深厚。
於是,也更加不願面對心底的那份悸動。
他握了握拳,找到護士站,一眼便看見了昨天幫陸臣做手術時的那個護士。
他趕忙湊上前去,開口問:“你好,我哥他現在怎麼樣了?”
那護士顯然也記得他。
“病人現在的情況良好,但還不能探視。”護士小姐回答得很是幹脆。
但是沈衍卻不肯輕易死心。
他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問:“我只是想看看他……能不能隔著門,讓我看他一眼?”
自從昨夜陸臣進了手術室,他還沒有能夠見上他一面。
滿懷的擔心一點點地堆積成山,無處發洩,壓得他幾乎都快喘不過氣來。
雖然看一眼,也並不能給陸臣的傷勢帶來什麼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