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他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你,你這身份突變的也太厲害了,原本展鋒一直把你看成一個危險分子,現在搖身一變成了隊友,他能接受得了才怪。”
陸臣失笑地搖搖頭:“我討厭的人我哥們也不能喜歡,這套路還真有點像小學生。”
“不要轉移話題。”沈衍認真地看向他,“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陸臣深呼吸一口,坦然地回答:“能是怎麼回事,就像你看到的,為了破案去做臥底,搞得家人朋友都不能相認,沒想到提前暴露了,只能提前歸隊。”
寥寥幾句,似乎就已經把他這些年的辛苦都已經包含其中。
卻聽得讓人心酸。
沈衍沉吟了下,只能開口:“你暴露了?”
陸臣點點頭:“其實也怪我。”
“為什麼?”沈衍問道。
陸臣看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道:“因為我老是忍不住聯系你呀。”
這語氣明明聽上去應該是曖昧無比,可是卻又讓人覺得滿是認真。
而沈衍竟然也不覺得赧然。
“有沒有導航,找一下,我可不想迷路。”陸臣突然開口。
看來他不想再繼續就這個話題聊下去。
沈衍也不想強求。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陸臣只簡簡單單地回答了他幾句,可是沈衍卻已經忍不住全然地相信他。
如果被展鋒知道,估計又要發一頓火。
沈衍用手機開啟導航,放在前面。
不過卻還是忍不住閑聊似的開口:“不都說臥底不好做嗎?似乎要定期做心理輔導的。你沒事吧?”
陸臣笑了一聲:“不管什麼事情,看多了總會鍛煉出一個接受度。不然能怎麼辦呢,總不能就那麼瘋掉。”
沈衍看著這樣的他,心頭突然一疼。
陸臣看他一眼:“放心,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是啊,如他所說,現在看著確實是好好的,不像是有什麼陰暗和霧霾的樣子。
陸臣摸了下鼻子,淡淡的說:“我覺得,人要懂得知足,要明白惜福的道理。很多事情,你想要這麼大的一塊,可是其中總有些有用的和沒用的,知道怎麼取捨了,就能夠無所畏懼的去犧牲,就能夠保護住最想保護的東西……和人。這樣子,這兒,就特別的堅強。”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
沈衍的心情倏地有些溫熱。
“你最想保護的人是誰?”這個問題,其實顯得有點八卦,不過沈衍確實有些好奇。
陸臣笑了笑,溫柔地回答:“我的家人。”
沈衍想到他剛才說的話:“現在你不用做臥底了,是不是也能和家人相認了?”
陸臣這次的笑容看上去真摯了許多:“是呀,可以相認了。等這個案子結了,我就去告訴他,我回來了。”
看著他的笑容,沈衍不由得想起了那個纏繞自己許久的夢。
他的哥哥……什麼時候也能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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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負責村裡的扶貧工作,所以就跟她家接觸多了起來。這家人真是可憐,一對年輕人還不到三十歲就出車禍死了,肇事車還逃得無影無蹤,現在好容易女娃養得懂事了,又遭了毒手,剩下一個孤寡的老婆子,可憐啊!。”跟他們說話的,是村兩委的一位幹部,說起那個小姑娘,他的語氣裡還有幾分說不出的沉重。
沈衍遠遠地看著那個破爛的小茅屋,五味雜陳。
“等會兒你們見了她可別說緹娃遇害的事,我們給她說的是緹娃接到資助,去省城上學了。婆婆年紀這麼大了,再經不起打擊了。”幹部說著,又禁不住嘆了口氣。
沈衍搖搖頭:“放心吧,我們懂得。我們也只是想來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