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聽上去就顯得太假。
說完可能是怕展鋒再繼續發問,小姑娘一溜煙就跑下了樓梯,再轉個彎,眨眼間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展鋒無奈地搖搖頭,轉過轉角,一直走到最裡頭,才來到一間叫“彎月閣”的包廂門前。
他在門口敲了敲門,裡頭頓時傳來一個渾厚的中年男音:“進來。”
展鋒推門進去,偌大的木桌後頭,只有冷叔一個人坐著,面前擺著一壺茶,茶香嫋嫋。
展鋒挑了挑眉:“今天終於是沒別人了?”
冷叔伸手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喝杯茶吧。”
展鋒毫不客氣地端起來,呼呼吹了兩口,直接仰起脖子灌了下去。
看著他這牛嚼牡丹似的喝法,冷叔的眉心不由得微微蹙起:“我這好茶都讓你浪費了。”
展鋒還把茶盞跟酒杯似的倒了過來,果然是一滴不剩:“別委屈了,片酬。”
冷叔不由得低笑了一聲:“你呀。”
展鋒這才坐到了他身邊:“那天為什麼突然打暗號,你在懷疑誰?”
展鋒和冷叔是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但也絕不像他那日口中那麼生疏。
說起來那還真是有些久遠,遠到——要追溯到展鋒八歲那一年。
八歲正是貓狗都嫌的年紀。
不過展鋒卻沒有時時刻被大人嫌棄的福分。
那一年祖父突得疾病,爸媽不得不立刻接下了祖父手中的生意,忙得焦頭爛額。
幾乎沒有閑心管他們兄弟。
而哥哥與他的年齡相差了幾歲,整日為學業所累,同樣也沒有空閑搭理他。
整天與展鋒在一起的,除了上課時間的老師同學,就是那個照看他的保姆。
那保姆是個完完全全的兩面派,在展爸爸展媽媽面前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可是與展鋒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卻幾乎冷冰冰地完全不理人。
展鋒小時候又是個調皮慣了的孩子,就算跟爸媽講,也無法取得信任。
相對於一個演技相當的成年人來說,他一個孩子的抗議幾乎是沒用的。
而且還常常被理解為是因為調皮,才會欺負這個老實善良的保姆。
時間長了,展鋒也就懶得再抗議。
她不管他,他也就更樂得自在。
餓了大不了自己買些吃的,反正他的零花錢是斷不了的。
那保姆對他毫無責任心,自然也不會提醒他什麼財不露白之類的瑣事,他一個小孩子,每天都拿著厚厚的錢包出入學校門口的超市小賣部飯館之類的地方,一開啟裡面是齊刷刷的一疊百元大鈔,久而久之,就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