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街離開已經幾乎是淩晨兩點，展鋒作為隊長，張弛有度的把控是他的分內之事。現在案子還沒到熬大夜的時候，過早的進入狀態也不是好事。
所以出來後，展鋒毫不猶豫的就把幾個人都趕回家去睡覺了，等他和沈衍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兩點五十分。
夜色深了，可精神卻並沒覺得格外疲憊，沈衍沖了個澡出來時，看到展鋒還坐在沙發上查資料，便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到了他旁邊坐下，說：“還不睡？廢寢忘食了？”
展鋒擺擺手，說：“冰箱裡有現成的咖啡，拿兩罐過來。”
他聽對方說的是兩罐，言下之意就是連他的分量也算進去了，沈衍看了一眼時鐘，心想幸虧自己是個失眠症重度患者，否則就展鋒這毫不客氣不讓人睡覺的態度，換了別人，怎麼不得打一架。
冰箱裡東西簡潔，咖啡擺放的位置又十分明確，就在側面的冰格位置，沈衍一眼就看見了。看到瓶子上印著的幾乎全民皆知的美人魚圖案，他忍不住笑了出聲，扭頭看著展鋒問：“大少爺，什麼時候開始走這種親民路線了？你竟然也喝成品咖啡。”
“這有什麼新鮮，老子好歹也是刑警，過的糙一點也值當大驚小怪麼。”展鋒哼了一聲，伸手抓了一瓶咖啡過去，擰開瓶蓋灌了一口，呼口氣說：“爽。”
喝口咖啡，愣是能喝出啤酒一樣的勁頭來，沈衍也是佩服。
“大半夜不睡，喝咖啡提神，還特意逼我跟你一起喝，究竟是在研究什麼？”沈衍靠在沙發上，捋了捋短發上的水花，半開玩笑的說：“你最好是真的在研究正經事，否則當心我今晚提刀報複。”
展鋒吹了聲口哨：“哇塞，我好怕呀，這麼嚴重的威脅，看來只好今晚都不讓你睡覺了。”
沈衍：“……”
“開玩笑嘛親，你看你的幽默感，真是忽上忽下，這麼不穩定。”展鋒折騰夠了玩笑話，終於肯言歸正傳，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沈衍認出了就是阿傑今晚給他的那張。
“這個會所我查過了，真正的大老闆根本不是你名片上的這個人，他所謂的‘主理人’身份，大概也就是個看門的，真正想試你的人，還是他後面的老大。”
沈衍點頭說：“嗯，有道理，這個老大是什麼人？”
展鋒的手指利落的在筆記本鍵盤上敲了幾下，頁面倏然更新，呈現出一個人的資料來。他將電腦往沈衍面前一推，說：“上騰集團，經營地産、娛樂、餐飲多重行業，算是a省的龍頭企業，關系四通八達，觸角到處都是。幫我查資料的人說，這個企業和京城那邊甚至都有來往關聯。”
沈衍訝異道：“這麼大的能量？這企業我聽過，老闆似乎是個熱心公益的積極分子，你說那家會所也是上騰娛樂旗下的？”
展鋒點頭：“對，但這種層級對店面，不會是老闆親自處理的，一定是他手下對某個得力助手在打理。說不定，是得力助手對得力助手，這個阿傑只是再下一級對小嘍囉。這個上騰集團，之前曾經查出過他們涉黑的證據，當時我在省廳，本來想一路追查，結果被上頭硬是壓下來了，說證據不足，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以展鋒的性格，讓他對追查到一半對事不了了之，其中有多令人煩悶難受，不用他說沈衍都能想的出來。
但更加離奇的是，展鋒竟然也會肯妥協。
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念動，展鋒喝了大口咖啡，沉下目光道：“當時我處理的太著急了，證據確實不夠，再加上我的線人當時出了一點狀況，反而給了對方撇清自己的機會。說到底，還是自己大意了，賴不了別人。”
沈衍說：“嗯，說明對方也足夠狡猾，那你現在怎麼想的，順著當初的線繼續查？”
“當初的線早就斷了，而且都過了一年多，當初能找到的漏洞，現在也早就被填滿了，沒意義。”展鋒搖搖頭，卻勾起唇角笑了笑。“根本不需要去找當初的線索，現在飛車黨這個案子，剛好把上騰集團又帶回了咱們面前，現在機會剛好，順著這條線往下捋，一定能釣出條大魚。”
然後，他喝了罐子裡的最後一口咖啡，砰地一聲往桌上一放，語氣恣意而輕慢：“到底誰是放線的人，誰是等著咬餌的魚，他們好像還沒弄清楚。”
雖然當初上騰集團到底有什麼前因後果展鋒並沒完全說清，但沈衍卻一下就明白了他為什麼會這麼亢奮的喝著咖啡熬夜，原來是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正好，對方這樣明目張膽的沖著他來，他自己就算是出於好奇心，也很想看看對方的目的，倒是又跟展鋒不謀而合了。
“能查出來這家會所現在到底是誰在打理嗎？還有那個超音速俱樂部，晚上那個飛馳俱樂部是不是個幌子？”
展鋒答：“打理的人身份暫時查不到，但應該不難，我會安排人去辦。那個飛馳俱樂部就是個名號而已，你在車裡說的已經夠具體清楚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等兩天之後，你再聯系那個阿傑，跟他說對賽車很感興趣，想加入他那個俱樂部。有意無意對，記得表達出你對機車有格外的愛好。還有你這個秦峰的身份，兩天之後我也讓人幫你做出來，美籍華裔，金融業的二世祖，對這個身份還滿意嗎親？”
沈衍說：“哦，這不就是你嗎？”
展鋒：“……所以呢？是我就不滿意了？”
“不敢不敢，滿意的不得了，你最好提前給我，讓我有時間背背清楚。”沈衍笑著說：“早知道應該給齊悅弄個假身份，她的記性好，我就演個傍上富家女的小白臉好了。”
展鋒：“氣質不像，反正你已經上了賊船，現在要下去只能跳海了親，好好演吧。記得這一次盤查的重點，試探出這家會所和超音速俱樂部真正主理人的身份是一點，還有一點，是那個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