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愛穎失蹤了,可是葉袁兩家的婚事照樣辦的熱熱鬧鬧。
盛若寒站在鼓樓上,看著年輕俊俏的公子身披喜袍騎馬從朱雀街盡頭行來,他身後跟著敲鑼打鼓的喜郎和撒著紅紙的喜娘,人群裡鬧哄哄的,有人祝福、有人哭泣。
盛若寒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到了葉易生的身上。
葉易生似乎也是望見了她,臉上硬擠出來的笑容終於是僵住了。
喜隊停在鼓樓前,葉易生抬眼與盛若寒對視。
葉易生發現盛若寒這一次看著他的目光,與之前任何時候的都不一樣。
以前啊,盛若寒看著他,眼中閃爍著光點,眼神飄忽著,不太敢跟他對視,今日,她卻是坦坦蕩蕩看著他的,一丁點情緒也不帶。
“大公子,別誤了吉時……”喜娘在他身旁提醒。
葉易生低頭看了喜娘一眼,喜娘噤聲,再抬頭時,葉易生便望見盛若寒正轉身,也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她便消失了。
葉易生回神,一行人複又起行。
盛若寒從鼓樓裡面出來,樓前看熱鬧的人群已經散了,她抬眼望了眼天空,隨後便在鼓樓前的石階上坐下了。
楚回村還是沒有訊息。
盛若寒嘆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楚回村沒有訊息便算是好訊息了。
長風當空,街上的葉子被風吹起,又刮在地上。盛若寒起身準備再去包打聽處問一問,眼角的餘光卻瞥見長街盡頭有一身著嫁衣的女子緩緩行來。
女子膚色白皙,眉目清秀,嫁衣在身,襯得整個人嬌媚動人。
她步履不快,仔細看,便發覺她的腿不太好,右腿拖著點。
女子行到盛若寒面前,站定之後便笑開了,“銀簪你收到了。”
不是發問,而是陳述。
盛若寒手撫上發髻,拔下銀簪來,“我的銀簪怎麼會在你房裡?”
“大概是陪側王落下的吧。”女子笑著說。
“陪側王……”盛若寒眉頭微皺。
“你應該是喚他楚回村的。”紅衣女子仍舊是笑吟吟的。
盛若寒捏緊了銀簪,抬眼看面前的女子,冷聲道:“我猜的沒錯,果然是你綁走了他。”
“我可沒有綁走他,他是自願跟我走的。”女子得意道。
“袁愛穎你到底想幹什麼?”盛若寒有些怒了。
站在盛若寒面前的女子在聽聞自己被喚了大名之後,陡然笑起來了,她蘭花指掩住口鼻,眉眼彎彎,語氣裡全是嘲弄,“呀,三公主你也有今天啊,你不是一向誰也不在乎,誰也看不順眼的嗎,怎麼為了一個男人動怒成這樣,啊對了,這個男人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霓國的陪側王,是你的未婚夫啊。”
盛若寒聞言一怔,平複了一下內心的躁動,隨即繼續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啊。”袁愛穎一臉無辜,“一直都是陪側王想要那個東西,我只是好心幫他而已。”
“那個東西?”盛若寒反問了一句,很快,她眉頭就皺起來,再望向袁愛穎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的猜想被驗證了。
“正是你一直想要,但是沒有勇氣去取的那個東西。”袁愛穎笑著,又緩緩吐出四個字,“冰、魄、靈、珠。”
冰魄靈珠乃是配成“事不記”十三種材料中的一種,上古時期流傳下來十六顆,戰火蔓延,朝代更疊,到今日,也唯有魄林袁氏守護著的那一顆還存於世。
盛若寒在知曉“事不記”之前就知道冰魄靈珠了,後來她決心尋找“事不記”的十三種材料的時候,也曾去過魄林,可是她還沒進到魄林結界裡便被凍得險些失去知覺。
“你也曾經去過魄林,你知道魄林是怎樣一處所在,我也跟陪側王大人說過這其中的利害,可是陪側王大人執意入林,我根本攔不住……”
盛若寒撇開眼,手掐在袁愛穎脖子上,止住了袁愛穎的聲音。
“可如果不是你告訴他冰魄靈珠在何處,他會去魄林?袁愛穎,你太過分了!”盛若寒說著,掌中用力,很輕松便把袁愛穎拎離了地面。
袁愛穎被掐住了脖子,氣喘不過來,發出的咳嗽聲都是破破碎碎的,“咳……咳咳……這是……是我對你……的報複!”
盛若寒更加生氣了,手中更是用力,反駁道:“你報複我?袁愛穎你有什麼資格報複我!”
袁愛穎的臉漲得通紅,可是盛若寒並不打算放過她,盛若寒冷冷地盯著她,繼續說:“當年明明是你自己跌落湖中,可是你陷害到我頭上,令葉易生與我生了嫌隙,這賬我沒跟你算。賀蘭女醫進你府上給你看病,你非但不心存感念,還誣陷她,讓世人以為是她用錯了藥致使你腿上落了病根,這賬我也沒同你算。現在,你把楚回村帶到魄林,你跑到我面前來說你要報複我,你哪來的臉,嗯?”
說到後面,盛若寒甚至覺得就那麼掐死她是便宜她了,手一揮,直接將袁愛穎摔到地上。袁愛穎得了自由,捂著喉嚨趴在地上劇烈咳嗽,此時,她就算是穿著嫁衣,也千嬌百媚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