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圖南已經被眼前兩人的對決震驚的無以復加。
少女渾無知覺地坐在了原地,愣愣地看著殿中上演的曠世大戰,已經無法思考這其中究竟蘊含著怎樣的風險,完全沉浸在了這絢麗的畫面中,感悟著那絲絲縷縷的玄妙境界。
王成曦不愧為當世最絕頂的高手,單論境界,顯然也已經超過了玉凝子一頭。
這是王金勝最直觀的感受。
因為他只憑一人一劍,就已經硬抗了絕大部分的劍雨。
那些絕世名劍,挾裹著見我附著的氣勢,居然也並不能對王成曦造成太多的阻礙,只是須臾間便紛紛如翠竹般崩斷,噼裡啪啦地倏倏落下。
一柄
十柄
百柄
王成曦彷彿內力無窮無盡,化為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切割機器,分金折玉在他手中運使的出神入化,無一絲凝滯。
“這就是你悟出的第八劍麼?不過如此,呵呵。”
王成曦甚至還能分出精神嘲諷王金勝一句。
然而王金勝還是沒有動。
直到最後一柄劍被折斷,劍雨徹底落幕,他才提起了竹劍,緩緩無言地向著王成曦的方向走去。
那個男人此時正微微喘著粗氣,王劍斜支於身前,顯然,剛才一番激戰,並不似他表現出的那般真正就那麼輕鬆。
此刻的他無論是氣勢還是內力,都與巔峰時期相差甚遠,原本剛毅的面容上,居然隱隱顯露出了一絲疲憊之態。
望著王金勝緩緩接近,他也沒有露出半分懼色,而是冷笑了一聲說道:“怎麼?消耗完了才敢親自動手麼,別以為你的攻擊會對我奏效,雖然的確消耗了我一些內力,但是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的,實力上的差距,可不是頓悟就能彌補的。”
“你說的對。”
此刻王金勝已然走到了他的面前,也斜提著竹劍,並不否認的說道。
“但也不對。”
話鋒一轉,他便已然舉起了劍鋒,對準了那個和他關係千絲萬縷的男人。
“我承認,雖然我此刻的境界已經高於你,但底蘊確實還有所不足,但我之所以選擇號令群劍,也並不只是為了達到消耗你這種簡單的目的。”
“那是什麼?”
王成曦雙眼微眯,直覺告訴他,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我就是想讓你知道,螻蟻尚可翻身,蚍蜉亦能撼樹。那些劍是你從歷代對手的身上收集而來的,按你的話說,他們都是弱者。我做的事也很簡單,那就是讓你看看當這些所謂的弱者,匯聚在一起的時候,究竟可以煥發出怎樣的力量。”
王金勝的語氣仍然不疾不徐,卻自有一種空靈出塵的氣質。
“力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在逗我笑嗎,敗軍之將何以言勇?當初他們自己都無法勝過我,就算你重新操縱了他們留下來的佩劍又如何,你看看這滿地殘骸,就是最好的證明。”
王成曦彷彿聽見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狂放地表達了自己的嘲笑之意。
“在之前是這樣的,但我重新賦予了它們精神之後,一切都不同了。你可以折斷它們的劍身,但卻斬滅不斷它們的靈魂。這就是見我之意,雖身死形滅,但唯我長存。”
王金勝的話語彷彿有著一種言出法隨的魔力。
然後之見他將手中的竹劍一橫,做出了隨時準備進攻的架勢。
“哼,故弄玄虛,老夫就不信你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王成曦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頓時冷哼一聲,準備揮劍劈向對方。
然而讓他完全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他居然無法再提動身上的一絲劍氣。
無論他怎麼運功嘗試,彷彿手中的王劍和自身的內力都如同完全切斷了聯絡一般,再也無法如臂指使。
饒是王成曦久歷各種場面,也從沒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一時間不禁露出了一抹驚恐之色。
王金勝依舊淡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的,他並沒有虛張聲勢。
之前王成曦每斬斷一柄劍,都有一縷微弱的無形殘意附著在他身上,消磨著他自身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