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城樓正中聳立著的那個男人,王金勝頗有一種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感覺。
封居胥的形象和他腦海所想象中的一方雄主並無太大偏差,鷹視狼顧,虎踞龍行,雖面對千軍萬馬但依然威嚴自成,舉手投足間便給人一種生殺予奪之感。
只不過唯一有些違和的便是,他老人家鼻樑上架著一對兒奇怪的黑色玉片,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於是他繼續湊上前去對封鳴耳語道:“封兄,你父帥眼睛上罩著的是啥東西啊?”
封鳴也免得頗為古怪地小聲回答道:“這個麼…據說是有一次波斯使臣前來朝貢,聽聞父帥遇刺後傷及了視力,便特地淘來了這麼個小玩意奉上。據說可以助人視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自打我記事以來,每次面見他時都會戴著這東西,習慣就好了。”
王金勝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心說封帥的愛好還真是頗為獨特,好像和人見面不遮掩點什麼就不舒服似的,不過畢竟是因為有傷;讓底下人看到了指指點點就不好了,形象還是要注意下的,於是便也不再糾結,認真地聽著他發表演講。
封居胥掃視了一圈懷著期冀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將士們,緩緩開口說道:“這二十年來,為了光復北境,與亂臣賊子鬥爭到底,我們從幽州打到嶽麓,又從登州打到函谷。自北向南,無論西東,每一寸山河國土,都有我們封狼軍將士拋灑過的熱血,和斬斷著的頭顱。自打穩固南方之後的每一個日日夜夜,我無時無刻不想著打回去,我們要打回去!但可惜封某無能,讓你們空耗了二十年幾代人的性命,還是沒能將禍亂根除。但這一次我要說的是,時機到了。二十年的枕戈待旦,如今我們已然王劍在手!失敗已經成為過往,成王的暴政即將結束!我封居胥就是要用一場豪賭告訴世人,正義永遠不會蟄伏!希望你們的內心也能和我有一樣的覺悟,我封狼軍的兒郎都是好樣的,絕不會屈服。別的不多說了,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諸君,武運昌隆!”
說完他對著萬千將士深鞠了一躬,感動從者無數。有些人聽的已然哭出了聲,感受到了大帥這一番言論確實發自肺腑。
王金勝也有些感慨,雖然他沒有其他人那麼深的領悟,但一想到自己波折神秘的身世,也感到了胸中有股火焰在升騰,也許這次出征,就能尋找到苦苦追尋的答案吧。
一時間他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畫面,久久不能釋懷。
“願為大帥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此時底下的眾將情緒也被感染,其聲呼喊著,聲如潮水,此起彼伏,轉眼間這鋼鐵匯聚成的洪流便發出了響徹天際的湧動。
封居胥和文翊相視點了點頭,均感覺士氣可用,就趁著此時一鼓作氣出徵,必定會旗開得勝。
封居胥向將士們揮了揮手後便消失在了城頭,文翊上前繼續宣佈道:“封狼軍各部聽令,準備出征!”
眾將聞言後均懷著激動的心情,踏上了征程。
鳴玉營自然是一馬當先作為前鋒開路,然而正當王金勝等人撥馬欲走的時候,忽然有兩位老人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擋住了去路。
幾位高層面面相覷,均不認識二人,但王金勝後面的曹烈卻撲通一聲下馬,跪在了其中一位老人的跟前。
大家都露出驚詫的目光,看向這兩人。
王金勝若有所思,而後便忽然明白了什麼。
只聽曹烈飽含深情地說道:“師父在上,烈兒不孝,讓您老擔心了。”
原來這兩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曹烈的師父祖安和石昭的父親石忠建。
祖安見狀慈祥一笑,把曹烈攙扶起來憐愛地說道:“師父都曉得了,不會怪你,只是你不應該瞞著師父,無論何時,這裡都是你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