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兩個多月一晃而逝,天氣也由深秋進入了隆冬,金陵城被點綴得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距離大比只剩下了兩週,在這段日子裡,王金勝過得頗為輕鬆愜意,每日佳人相伴,練兵讀書。
韓玄章也信守約定,居然真的約束好了藍琦和手下們,與他的人井水不犯河水,並且難得地一起堅持訓練著。
而學習方面,也可謂是進步神速,每日和兩兄妹一起研習兵法,互相討教,皆頗有進境,而且在文翊的傾囊相授之下,王金勝高屋建瓴,也已變得滿腹經綸。
不過,終究還是紙上談兵而已,只有實踐才能出真知。
推開房門,望著院中紛飛著的鵝毛般的大雪,王金勝哈了一口氣,變成了飄散空中的一縷白霧,被雪花迅速淹沒。
他砸了咂舌,饒是他一向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也覺得這種天氣,讓兵士們穿著甲冑,綁著沙袋繼續訓練,有些殘忍了些。
輕喚一句,曹烈應聲而來,為他點上了一個冒著熱氣的炭火盆,放在了屋中央。
王金勝示意他與自己相對而坐,便伸出手烤著火說道:“阿烈,和參軍練劍練的怎麼樣了?”
原來這些日子,封佩玉的劍術,和曹烈的刀法,皆俱有所成,所以王金勝讓二人互換技法,切磋交流。而且為了方便行事,就讓曹烈每日去封天府和大小姐單獨對練,他有空也會親自過去指導,不過多數時候還是在校場親自監督親衛們訓練罷了,故而有此一問。
曹烈聞言一笑說道:“參軍大人天賦異稟,非我這等凡夫俗子能及,學起來比我當初不知快了多少呢。倒是那招折玉,我也是最近才堪堪入門。”說完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王金勝對著火盆搓了搓手,無奈一笑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也不用替她說好話,我其實也都看在眼裡的。她天賦是高一些不錯,但對於曲直之道的理解,恐怕遠不及你。雖然劍式華麗,步步到位,但我觀之卻只覺得,徒有其形,而失其神罷了。之前我就和她說過,這一招,不是她現在就可以領悟透徹的。不過也罷,以後慢慢領悟便是,讓你和她切磋也是這個目的,但現在看來,還是欠了些火候。”
曹烈默然,顯然心裡也認同了大人的觀點。
王金勝拍了拍手起身說道:“行了,不必多想,你們都做的很好,我還是比較滿意的,近日以來,其他弟兄們的訓練也已臻至圓滿,所以我決定,根據每個人的實際情況,傳授他們不同的招數。畢竟,離約定的日子也沒幾天了。”
曹烈有些無語,心說大人您還記得呢。也無怪他腹誹,實在是親衛隊的幾個弟兄,旁敲側擊過他好幾次,想讓他提醒督軍大人是時候傳功了,不然到時候要拿什麼和人家比試呢?
曹烈也含蓄的提過幾次,但督軍大人卻都隨意一笑岔開了,他也不好逼的太緊,於是便一直擱置下來。
如今難得大人主動提起,他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了下來,總算可以和弟兄們有個交代了。
王金勝彷彿看出了他情緒上的波動,也不點破,只是披甲整裝,走了出去。
曹烈在身後幫他整理了戰袍,而後關上院門,也跟了上去。
校場上瑩白如璧,將士們跑過的痕跡如同一條玉帶般蜿蜒著,無論是親衛們,或是少爺兵,都各自在各自的道上有條不紊地訓練著,十分和諧。
王金勝站在旁邊對郝家兄弟和侯吉,吳有財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說話。
幾人注意到後,便邁著整齊有序的步伐來到了他面前,恭敬行禮。
王金勝打量了大家一眼,笑著問道:“怎麼樣,都達標了吧?”
他說的達標,自然是指當初說的,提起校場上那塊大石頭跑兩圈不喘氣,才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