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殿中錦簾前,文翊如往常般恭敬侍立。
“所以在包圍狼居閣之前,玉兒就把那小子帶走了?”封居胥問道。
文翊行禮回道:“是,據附近執勤的哨位回報,確實看見佩玉,牽著個黑衣少年在狼居閣附近出沒,隨後聽見了很大的動靜。等他們到場時發現,就剩下她一個人和一顆倒下的大樹。問佩玉發生什麼,她也不肯回答,於是手下們便直接向我回報來了。”
隔著簾子,看不清封居胥的表情,不過文翊猜想老帥的情緒應該好不到哪去。
果不其然,一聲憤怒的咆哮在他耳邊響起:“你說什麼?玉兒牽了他的手?我饒不了這小子!”
文翊聞言表情十分精彩,心說老大你關注的重點好像不大對吧?不過為人父者,有此反應也可以理解。
所幸封居胥並未激動太久,過了一會情緒便平穩了下來,緩緩說道:“這次,不能怪你,只能說這小子運氣好,不過玉兒這丫頭,為什麼會在那一帶轉悠。平時她也就是去校場練練劍,或是和你讀讀書,沒道理經過狼居閣啊……”封居胥有些想不明白女兒的心思。
文翊忙安慰道:“大帥也不必過慮,可能是佩玉聽說了府裡來了個年輕高手,一時好奇想去看看也未可知。如此說來,還是我疏忽了,沒有提前約束她。想來王金勝現在,應該正四處找我要個解釋吧,一切後果我來承擔便是。”
他面露苦澀,但還是決定一個人承擔後果。
封居胥也有些不好意思:“哎,也只能這樣了,是玉兒的話,就沒辦法了。眼下也不適合再對這小子出手,你就隨便找個說辭應付一下他好了,如果還是不行的話,我便親自安撫他一下。只是,苦了你做這個惡人了。”
文翊躬身行禮,回答道:“為大帥分憂,翊,不容辭。只是那小子,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還是希望到時候大帥能夠好生安慰,最好能不吝賞賜,以彰顯您的王者胸襟啊!”
封居胥有些好笑道:“我怎麼感覺,你好像一直在替那小子討要好處?看來你蠻欣賞他的嘛?”
文翊一笑:“大帥明鑑,翊確實動了惜才之心。此子雖行事不著邊際,屢屢語出驚人,特立獨行,身上江湖任俠習氣甚重。但同時,也相當重義,信守承諾。為一劍,義釋金凌雲,守一諾,相救許格源。翊堅信,如果加以正確引導,將來必是一員大帥帳下赤膽忠心的良將!”
封居胥聽完笑了:“這都讓你誇出花了,我也有點好奇,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行了行了,你且下去好生勸勸他吧,打一棒子也得給個甜棗,等他安穩下來,便帶到殿前容我一見好了。”
文翊好奇道:“您不再懷疑他是刺客了?”
封居胥擺了擺手,解釋道:“不必了,本就是捕風捉影而已。如果他真的圖謀不軌,在玉兒告訴他狼居閣的禁忌之時,想必心虛之下的舉動應該就是當場挾持她,逼問我的下落了吧。”
文翊聽完一笑,表示瞭然,而後拱手退下。
“封佩玉嗎……佩玉鳴鸞罷歌舞?哈哈,看來封帥對這一雙兒女真的很嚴格誒。”
王金勝在府中轉悠著,有些好笑地回想著粉裙少女地樣子。
但他的神色漸漸轉冷,一想到這背後的陰謀,就覺得怒意在胸中暗湧,必須找文翊這道貌岸然的老東西把帳算明白。
但是封天府實在是有點大,之前都是侍衛帶路,才能找到地方。
剛才光顧著耍帥,扔下封佩玉就自己跑了,現下也不知道轉悠到哪裡了,只能四處碰運氣。
正當王金勝撓頭的時候,一隊巡邏的衛士經過,為首的隊正見他形跡可疑,便上前盤問道:“什麼人!何故在此盤亙?”
王金勝一愣,旋而喜上眉梢。
“嗨!這位大哥,那個,我是昨天晚上被你們大公子請來的貴客,很厲害的高手哦,不知道你聽沒聽過?”王金勝期待的問道。
那隊正一臉疑惑,尋思這什麼人啊上來就開始自誇,然而下一秒他便一拍腦袋,行禮說道:“哦知道知道,我聽同僚說起過昨夜在府前的那場戰鬥,想必您就是王少俠了!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這回王金勝有點不好意思,不太習慣被人恭維,便擺了擺手訕訕地說道:“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呃,那個,這府裡太大了我有點迷路,想去拜見一下文督師,不知兄弟你可有空閒幫我引個路?”
那隊正一聽還以為什麼事呢,便拍了拍胸脯說道:“能為少俠分憂,在下義不容辭。不過您出來乍到,最好還是不要自己到處閒逛的好,有些地方可不能擅闖。以後想去哪的話,就吩咐下人傳喚一聲便好,自會有人為您引路的。阿生,你帶著兄弟們繼續巡視,我先帶王少俠去拜見督師大人,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