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力強是個瘦瘦小小的男人,戴黑框眼睛,目光老是閃爍不定,人坐在那裡,腳老是抖個不停,手肘也在桌邊擦來擦去。
羊羊判斷他應該是那種很少有機會和漂亮女人坐在一起的男人,難得一次跟美女面對面,他很是緊張。
羊羊嫣然一笑,說明來意:“曾先生,是我一個委託人派我來找你幫忙的?”
“找我幫忙?她是個病人嗎?”
“不是,大概在……有二十多天了吧,您給一個姓賀的人打過電話吧?我地委託人是他太太。”
曾力強愣了一笑,笑了:“是正室夫人還是那個楊小姐?”
羊羊眼睛一閃:“哦,你認識那個楊小姐麼?”
曾力強聳聳肩:“不就是那個孩子的媽媽嘛,養了私生子出來,混天瞞海,硬塞給那個臺灣佬。”
羊羊目光炯炯:“我就是為了這個事情找你的。”
曾力強推推眼鏡框:“為什麼還找我?我不是把東西已經給那個臺灣佬了嗎?”
“呃,現在是他太太要查這件事。”羊羊壓低聲音。
曾力強:“她老公沒有跟她說過嗎?哎呀,真是怪!我以為哪個男人遇到這事,都會氣瘋了,一定會給原配訴苦去。”
羊羊眨著大眼睛,勾魂攝魄:“那麼說,賀淼的確不是賀先生的親生子了?”
曾力強看著她,嚥了一口口水,又開始在桌邊擦手肘:“當然,趙醫生拿給那臺灣佬的證書是偽造的,事實上是,他們沒有生物父子關系。”
羊羊心嘣嘣跳了起來:“曾先生,你是怎麼知道趙醫生拿給賀先生的鑒定證書是假地?”
曾力強對她曖昧一笑:“證書上的資料都是我填上去的,我當然知道鑒定結果——所以,我想不通,為什麼那個戴綠帽子的男人翻看證書後,卻一臉欣慰,還直搖著趙醫生的手稱謝……”
他一邊切牛排,一邊說:“我當時就知道有鬼,不過,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實習醫生,趙醫生是主任醫師,我不敢惹他,也不敢多管他的事——我知道這個鑒定中心,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偽造親子關系地結果常常是皆大歡喜,客人很少再會産生懷疑回頭查的——我後來就什麼也沒說。”
“那麼,你是怎麼……”
“這個姓賀的比一般人聰明,他今年上半年開始,在託人找這個趙醫生,說是要打聽二年前的事——趙醫生已經出國了,他才不會承認自己幹得這些違法的事!我忽然想到自己當時填表的時候,手誤填錯了一張,那表被我隨手夾在了我一本《內科學》裡,不過,事情隔得久了,我一時又找不到……不想,我上個月搬家,從箱底翻出那本書,找到了那張表:上面有這個賀先生的工作單位,該有的資料也都有……我想,該我發財的時候到了,我便查到了這家公司的電話,找到了他……”
羊羊迫不及待地:“然後呢?”
“那個男人就買走了我地那張表格,一個很不錯地價錢。”他吃吃笑。
羊羊正想著怎麼跟他談價錢,讓他肯出庭作證。
曾力強忽然眨眨眼:“那張表讓我賺了兩份錢,一份賀先生的,還有一份當事人,楊小姐地。”
羊羊吃驚:“楊楚林也找到你了?”
“嗯,她出錢讓我告訴她,那臺灣佬到底在我這裡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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