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鐘,羊羊按約來向賀丁沁梅彙報一日的調查情況。
她在賀家書房見到賀家女主人。
賀丁沁梅似乎已經從傷痛中恢複了些了,也或許是楊楚林和邱琳跟賀家財産之爭暫時地轉移了她的悲傷和哀痛,她坐得筆直,看上去精神多了。
賀丁沁梅面前擺了很多財務報表,她正皺著眉頭翻閱,見羊羊進來,嘆了一口氣:“安小姐,你來得好,我正在頭疼,想找個人商量一下呢。”
羊羊坐在書桌旁的扶手椅上,關切地:“賀太太,公司財務調查方面有什麼新進展麼?”
“審計公司查了幾筆可疑的支出款項,最大的一筆有整整一百萬!不過,楊楚林這個財務總監手腳做得還挺幹淨,每筆支出都附有采購合同,財務手續上基本是合乎規範,唯一的漏缺之處是採購來的原料和貨物未有驗收手續……”
羊羊轉著眼珠:“那不簡單,直接核查現場驗收單據不就行了?”
賀丁沁梅搖搖頭:“那個廠子是楊楚林的天下,她待在那裡多年,從上到下都是她的人,幾個關鍵職位串通起來作假,是很簡單的事情,查起來卻很難。”
羊羊:“那隻要是造假,總有痕跡可尋,只是時間早晚問題了。”
賀丁沁梅嘆口氣:“不錯,可是,眼看遺産官司要開始了,時間緊迫,等一紙判決下來,廠子歸了楊楚林,我做這些核查都是無用功了——看來楊楚林已經胸有成竹,她根本也不把我的審計放在眼裡……”
羊羊來了精神:“賀太太,我正要向你彙報我們調查員剛剛發現的資訊,也許會給您的遺産官司怎麼打,指一個方向。”
賀丁沁梅目光炯炯:“哦?是什麼資訊?”
羊羊拿出報告:“您看一下這兩張照片。”
賀丁沁梅接過報告:“哦,是焦軍……這個地方是楊楚林的別墅吧?怎麼,他搬到楊楚林那裡去了?”
“對,今天下午一點十五分搬進去的。”羊羊指了一下照片上的時間。
賀丁沁梅又把目光移到了賀淼的照片上:“那個孩子好像很喜歡他麼……”
羊羊指著這兩張照片:“賀太太,您有沒有發現,他們兩個笑起來很像麼?”
賀丁沁梅仔細看了一下:“哦,你說得不錯,的確,這兩個人的酒窩真得如出一轍。”
羊羊忍不住得意洋洋:“我來之前在網上搜了一下,酒窩在人體遺傳中屬於顯性遺傳——賀太太,焦軍跟楊楚林多年前可是戀愛關系,如果賀淼的血緣有問題,嫌疑最大的就是焦軍……”
賀丁沁梅拿著照片嘆了一口氣:“關於對焦軍的懷疑,我早就想到了,古海關於遺産的分配也似乎表示他很確信賀淼不是他的親生子……可問題在於,楊楚林那個親子報告……法律是講證據的。”
羊羊:“親子報告在賀淼周歲的時候就做了,我想,那個時候肯定是賀先生對賀淼的血緣産生了懷疑,楊楚林為了再次取信於他,就去做了親子報告——也許這個報告讓她安心了一段時間,後來……也許就是最近,賀先生忽然得到了新的證據,知道了賀淼不是他的親生子。”
賀丁沁梅皺著眉頭:“新的證據,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