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罷般羅國故事,都有些目瞪口呆。
爭權奪利一事古往今來盡有, 也不分本朝外朝, 但如般羅國這般亂七八糟的就有些少見。
石北驚奇不已,“那將大王子打成重傷的女子呢?”
果然外邦女子就是彪悍啊, 連一國王子都能幹翻!
他們朝中也不是沒有權貴強搶民女,頂多有正義路人路見不平出手相助一下, 民女自己奮起反擊把一幫大老爺們打跑的,還真沒聽說過。
杜四海笑道,“那女子佔了座小島,島上也有百八十號人, 皆奉她為主,這事出了之後, 般羅島大王子一系也派兵過去打,不過本國中爭權奪利,一時湊不開人手,大約只派出了一兩百號人,不佔地利, 只幾日便被打敗, 只剩下幾人坐著小船逃了回來, 後頭三族混戰,也顧不上那小島上的女子了。”
酈靜航聽著也好奇, “不知那奉女子為主的小島是哪座?咱們船隊可曾去過?”
杜四海道, “這倒是沒有,聽般羅島的人說, 那小島還在般羅之南,是座海中孤島,名為金環島,周邊並沒有相鄰的島嶼,因此專程去金環島的船,若是方向稍微偏差,便有可能錯過不見,這一錯過,又容易遇上洋中亂流,容易翻船失事……就是般羅島中的人,也不敢隨意往金環島去。”
酈靜航點點頭,“原來如此。前兩年天賜還小,我出不得遠門,這兩年天賜也大了,我倒有意跟杜叔一道出一趟海。”
這三年多京中幾位皇子的爭鬥那是越來越激烈,各陣營中都有不少填進去的大將和無數被犧牲的小卒。大皇子頭二年想是覺得酈靜航受傷後便頹廢無用,也不來兜攬,到了今年卻大概是被二皇子逼得有些喘不上氣,這不,又想到了酈靜航,連著送了兩封信想叫酈靜航回京助他一臂之力了,而二皇子大概也想給老大添堵,也給酈靜航寫了信……
酈靜航就覺得,他還是往海外避避的好。
上輩子他把最後的出路就放在海外。
只可惜他閉眼後,不知道福兒他們成功了沒有?
杜四海驚喜又帶了點猶豫,“當真?”
從前酈侯在時,酈家船隊那可是縱橫四海,威名赫赫的,他們跟在酈侯身邊,那日子過得當真是寫意暢快,如今雖說世子也爭氣,可倒底不如那時候,若是世子也能如酈侯那般,在海上多加歷練,說不準酈家船隊還能重振往日輝煌!
石北也來湊趣,“世子若是出海,那也帶上我一個!”
這兩年,世子雖說沒跟著杜四海的遠航船隊走長線,但兩三日可來回的短線還是走過的,石北做為隨從,對於海上生活倒是適應良好,且聽多了杜四海講的奇聞異事,對那些遙遠的異域風光也是十分嚮往。
“世子親自去外洋,會不會有點顯眼?”
石南卻有些顧慮,現如今定海侯府已大大沒落,世子在朝中無官無職,連爵都沒襲,遠離京城四年多,基本跟朝中勢力沒了來往……這才能悶聲在安海城重整遠洋船隊,又有了近海商船隊,但若是世子親自帶船出去了外洋,會不會太紮眼了,惹來朝廷出手打壓?
畢竟三年前,安海城酈侯府內外的眼線釘子,都被拔除一空。
雖說這些人本來也沒多重要,但全軍覆沒還是讓密衛記了酈府一筆帳。
還是酈靜航拿出大筆錢財,好一番賄賂疏通,這才得來三年的相安無事。
杜四海一聽便趕緊道,“石南說得也有理,世子還是多考慮考慮,若是有麻煩,再緩兩年也行。”
他是酈家軍裡的老人,酈侯過世,酈家軍是如何風雲散盡的自然清楚,當時皇帝下旨讓酈世子進宮同皇子一道讀書,外人都說是聖意體恤酈侯之後,依他們這些人看,那是捏了個人質在手,讓酈家軍不得不老實聽話。
酈靜航笑道,“再緩兩年,只怕朝中大事定了,就有閑工夫來盯著酈家了。”
這會兒眾皇子大亂鬥,想的都是怎麼拉人入自己陣營,還沒工夫來盯著自己這個沒落侯府世子,但等哪位贏家上了位,那酈家還是真正要被打壓的開始。
前世是他太年輕看不清形勢,後來細細思量,不管是哪位皇子上位,酈府都免不了這一劫。
因此這兩年,除開遠洋航路恢複之外,酈靜航也會有意地讓杜四海在這些航路上選一些合適駐紮的小島,在這些小島上放一些人。有的是酈家軍的老人及後代,也有的是在本朝難以為生的流民,或是得罪了哪路權貴要逃命的……
到如今已有三座島嶼,加起來幾百號人。這些人不光能在島上自給自足,也能為經過的酈家船隊提供補給。
這進展其實不算慢的了,唯一可慮的是這三座島離著本朝有些近了,最遠的不過十日航程,近的不過三日,若是哪日朝廷同酈家翻了臉,派出水師來清剿,只要不惜物力人力,還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