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雪娘聽得著急,抬頭要說點什麼,卻聽為首那人求饒道,“石老大,我們也是身不由已啊,若是真被趕出城,那上頭也會降罪於我們啊,不如你老人家通融通融,留著我們,大家做做樣子,得過且過也就罷了。”
石通嗤笑,“留著你們做什麼?通風報信,偷盜搶劫?沒了你們,旁人再想安插內鬼,也得費番工夫!田雪娘,你們一家,呵呵,可真有本事!”
田雪娘狼狽地低下頭去,噤口不言。
那人還待再說,石通已是大掌一揮,“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石東石西!”
他身後的石東石西應聲而動,身影疾出,跪在場中的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或是前胸,或是後心,都中了一掌。
這一掌初未覺痛,然而那力道十分古怪,暗含內勁,眾人雖跪倒在地,但見人影來襲其實都是盡力閃躲,卻都還是中了招。
他們都聽說過石通這老頭早年混跡江湖,手段頗多,有一套什麼移山神掌的,極是狠辣,中者非死即傷,即使是傷也是要纏綿數年的那種!
一個個心驚肉跳,敢怒不敢言,不管之後如何,現下他們的小命卻是捏在對方手裡,若是對方不管不顧,把這些人都滅了口,上峰也未必會真的去尋侯府的麻煩。
“一個沒影子的傳言就讓你們顛顛的來了,蠢貨!若真有財寶,還用得著埋在這兒?我們兄弟們難道不知道分一分?給這群蠢貨好好瞧瞧這些財寶!”
石通一聲令下,已有侍衛抬起那幾只箱子往外一倒。
饒是這夥人已然沒可能沾手,還是忍不住巴巴地瞧了過去。
箱子裡倒出來的東西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然而除了第一口箱子裡最上層是珍珠寶石金銀財寶之外,其餘的都是灰突突沉甸甸的鵝卵石!
果然是引魚上鈎之計!
身份敗露又受了霸道的內傷,一夥人瞧得快要吐血,個個回頭瞪著田雪娘,眼內快要射出火焰來。
田雪娘在肩頭也中了一掌,但傷勢在眾人裡是最輕的,原本縮頭想要矇混過去,這會兒卻被數道來自同夥的狠毒目光射得心頭發涼。
大約一離了這裡,這夥人生吃了她都有可能!
“石伯伯,我,我是被脅迫的,他們,他們威脅,要殺我們全家……我咳,咳,害怕,這才……石伯伯我錯了,看在我爹的情份上……我還知道幾個沒來的……我可以將功贖罪!”
田雪娘連哭帶求,膝行幾步,恨不得撲過去抱住石通的大腿。
她可不想被趕出安海城,落到這夥人手裡,那能有什麼好下場?
石通還沒發話,為道那人已是陰惻惻笑了起來。
“蠢貨,都到了這步田地,你還想著美事兒,你以為你能和我們不一樣?就仗著你有個好爹?”
“傻子!你壓根不是姓田的親生閨女,姓田的閨女一生下來就被劉氏的嬸娘給換走,你不過是善堂裡抱來的,跟那劉狗兒一般的身份!”
早年酈玟還在,酈家軍和酈府裡都極難安插進人,於是上頭只能從偏門下手。
田管家娶妻劉氏,就已是被人刻意的安排。
劉氏雖是本城人土生土長,可卻有對貪婪成性的叔嬸,自己也是個糊塗蟲。
這樣的人家,最好掌控。
只要買通了劉家叔嬸,換走了劉氏的親生女,以此為脅,劉氏還不得乖乖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