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人瞧見吧?”
漢子飛快地大口吞嚥著,他是真餓啊,這婦人一天就上山送一趟飯,時間都不固定,送的量倒是夠兩頓的,可他在山洞裡藏著,裡頭又冷又潮的,他還不敢點火,生怕引人注意,這不就餓得快麼?
“我又不傻!”
何娘子暗中撇了撇嘴,“相公你還得藏多久,不然還是回去住吧?咱村裡並沒來過外人,只怕是你自己嚇自己呢!”
當初就是這死鬼起了色心,強搶了自己去,後頭還是看她有了身子,這才想了個法子打掩護,出手也闊氣,她才咬著牙認了命……雖則她跟這男人沒多少情意,可她娘倆也只能依靠他了,要不這都十幾天了,天天要想法子來送飯,還得避人耳目,她容易麼?
漢子狼吞虎嚥著,頭都不抬,“你懂什麼!少瞎出主意!”
當他不想出去麼?
他懷揣著數萬銀票,還有幾十顆東珠,難道不想去那些花花世界盡情享受麼?
還不是侯府的追兵追得太急!
安海城外這幾條大道的關口,都有侯府的人在盯著,更不用說他的畫像流到了安海城及附近小城的市面上,但凡有通風報信的都有銀子拿……更不用說那頭……
要不是他前兩年看上了何家丫頭,靈機一動給自己弄了個狡兔三窟,他這會兒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他正啃著冷饅頭,忽然眼前一片模糊,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兩下。
多年經歷,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他瞬間警覺,猙獰地吼道,“何氏,你,你給我吃了什麼藥!”
他這聲還沒吼完,已是撲過去掐何氏的脖子,這賤人,膽敢暗算親夫!
何娘子一時懵然,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她的夫主緊掐住了脖子,兩只如螃蟹鉗子般的大掌力道極大,只一瞬便讓她眼前發黑。
完了,她兒子要沒娘了!
何娘子捂著脖子,從地上爬起來,眼前的男人已如死狗般地轟然倒地,何娘子張皇地連滾帶爬地向村子方向便跑,都顧不上去看男人死活……這死鬼男人!抽了什麼風!竟然要弄死自己!好好的一頓飯,她還是用了心思做的,哪裡有什麼藥?
何娘子不愧是打小在本地山裡長大,雖是跌了兩跤,又踩空了一回,那速度卻是飛快,不過半盞茶的工夫,身影已然訊息在山岰之後。
一個不起眼的青色身影才從林間踱步出來,站在倒地的漢子身前,微微而笑。
劉全,終於抓到你了!
石南寒著臉,走出屋門。
眼下他是在城外的一個小莊子上,這莊子地處山間,山石多土地少,只能種些不大值錢的,在定海侯府的産業裡頭,算是極其不打眼又沒多少出息的,每年的莊頭也就是象徵地往府裡送點子山野土産,管著莊子的莊頭老葛也是個瘸腿的老兵,為人孤僻,無兒無女,認識他的人都覺得是侯府想給他一份營生,並不圖能掙什麼。
但實則這莊子裡修的一排石屋,那可是牢固嚴實,被關在這裡的人,是插翅也逃不出去。
先前羅氏,和後來的劉全,都是被關在了這兒。
羅氏膽小,一嚇就把劉全的老底全都抖了出來。
劉全麼,卻是塊十足的滾刀肉!
即使動了刑,劉全也能死咬著不招,只咬定了是見財起意,至於說另有目的,背後有人,那都是沒有的事兒……
他才走出石牢,就看到世子爺帶著躍躍欲試的石北走了過來。
“三哥,聽說抓到了劉全?他可招了,他究竟是哪家的奸細?劉氏是不是他的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