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這幾樣都是望潮樓的招牌菜……”
坐在二樓能望見海景的包廂內, 石北賣力地向酈靜航推薦著桌上的菜品。
他家爵爺真正是太慘了點。
娶回的女人結果是個水性楊花的, 裝得賢良淑德,結果卻給爵爺帶了頂大大的綠帽子, 讓爵爺白白替她養了私生子十多年!
光是私生子也就罷了,一封休書把那惡心的母子倆趕走倒也罷了, 偏偏還叫爆出來,那私生子竟然是溫其姝跟二皇子勾搭上生的!
要知道,去年大皇子才算鬥敗了二皇子,二皇子被賜死, 年初大皇子剛登基,就爆出了定海侯府抱養來的小世子竟然是二皇子的餘孽……要知道爵爺可是替大皇子出生入死賣命了十年, 這一下子,那些功勞就全打了水漂,還連累得定海侯府降成了定海伯府。
而把這個秘密捅開的,卻是大皇子也就是當今新皇的親信下屬。
如此迫不及待,徵據俱全, 一看就是早就把這個把柄捏在手裡, 眼瞧著如今大事已定, 就立馬翻臉揭穿,當真是過河拆得一手好橋……
這不, 爵爺黯然辭官回鄉, 在老宅裡深居簡出,短短半年, 就似老了十歲!
他實在是瞧不過眼,想方設法,拉著爵爺出府來散心。
酈靜航眼神淡然地在桌上擺好的菜餚掃過,望了眼石北面上那刻意的笑容,心中微嘆,終於還是很給面子的下了筷子。
這一嘗,入口香滑,意外美味。
“怎樣?不錯吧?”
“前幾日我偶然路過,點了一盤這個清蒸比目魚,味道當真鮮美,這也就是咱望海城出立的比目魚,肉嫩清甜,在京城拿著銀子都買不著哩!”
酈靜航眼角微眯,點了點頭,“嗯。”
上回石北硬拉著他去海邊釣魚,也是大贊望海城來著。
其實不用石北刻意地開解,他早就想通了。
京城套路多,似他這樣只知上陣廝殺的武夫,被利用完了自然是遠遠地躲回鄉的好,不然還不知道要被坑幾回?
“還有這個蔥爆墨魚花,入口滑彈,咱們府裡做的雖也不錯,但形狀和刀工上就差了點,瞧著就沒這個好吃……”
石北這麼一說,酈靜航倒也忍不住留意了下,果然如他說的那般,這墨魚花,大小都彷彿一個模子裡出來的,當真似開出來的花朵一般,入口鹹香滑爽,火候正佳,又沒半點腥氣,便應了聲,“果然不錯。”
便又多夾了幾筷子。
這一頓飯,倒是吃得難得暢塊。
酒菜過後,便有店小二上來將殘羹剩菜都撤了下去,送上香茗供貴客消食。
遠處海平如鏡,一群白鳥飛遠了又飛回。
酈靜航端著茶杯,望著遠景,只覺得心靜如海。
“爺,還記得上回咱們在白沙灘,碰見個很有趣的小少年麼?”
酈靜航想了想道,“你是說那個在海邊撿拾貝殼的少年?”
上回石北說城外白沙灘落潮,擱淺了一條如船那般大的巨魚,拉他出去看熱鬧兼釣魚。
那擱淺的巨魚黑白兩色,圓頭細嘴,背鰭如鐮,有十來個壯年人那般長,當真是觀者如堵,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