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總算醒來,可喜可賀,待老夫再替世子爺診脈……”
他才伸了手,世子爺的眼中卻閃過急切。
“石東,石西,他們怎樣?”
這一回,若不是有他們相救,只怕他早就命喪敵手。
雖說,在夢裡,他們都保住了命,但……
雖然夢不能作準,可那夢境的真切漫長,由不得他不怕啊!
石北大咧咧地道,“世子爺放心,大哥二哥都沒事!就是一個折了腿,一個傷了背,許太醫都給他們瞧過,說這傷能養好!他們都在寒霜院住著,挨著的兩間屋,能吃能喝能睡,要是聽說世子爺你醒啦,那肯定都要過……”
“石北啊,你去廚房催催雞湯去!讓做清淡爽口些,銀絲面也下一小把!”
鐵大姑不客氣地打斷了石北的囉嗦,伸手捂了捂額頭,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話多沒眼力!
沒看著世子爺聽到石東石西折腿傷背時候的神情多緊張嗎?
石北完全不以為鐵大姑是嫌他話多了,樂呵呵地應聲,“好!這就去!世子爺這兩個月都沒吃過啥正經東西,喝得都是湯湯水水,嘴裡肯定沒味兒啊,我可得盯著他們點兒……”
他高大寬闊的背影都出了房門了,那嘮嘮叨叨的聲音猶自未散。
許太醫眼神閃了閃,都說定海侯府小侯爺身邊有四大金剛,武功高明,忠心耿耿,這位石北小兄弟嘛,武功高明沒看出來,忠心耿耿也沒咋看出來,這份嘮叨功倒是獨一份,怪不得世子爺去南邊歷練,沒帶著石北呢!
也不知是否覺得石北說得太樂觀,才清醒過來的小侯爺,又向許太醫問過一遍。
許太醫是經手過石東石西二人的傷勢的,那傷確實不輕,失血也過多,但所幸都還能搶救回來,調養好了又是生龍活虎的好小夥兒,可小侯爺就有些不幸了……
說起來,小侯爺這般的出身的富貴子弟,不過十七八歲,就敢帶著自家侍從真刀真槍地殺敵衛邊,一醒來不是關心他自己的傷勢,而是先問侍從,當真是個仁義果敢的好兒郎,只可惜,老天爺不長眼啊!
鐵大姑站在床前,兩只吊稍三角眼緊緊盯著許太醫,看他給小侯爺診脈,那緊張的眼神都恨不得化成了實質的小皮鞭懸在空中,生怕從許太醫嘴裡吐出什麼不好的來。
“世子爺的脈相……”
許太醫被鐵大姑的緊迫盯人下顯得略有些不自在,頓了頓才道,“已是強健了許多,但……”
鐵大姑突兀地開口打斷了許太醫,“這就好,這就好,我們世子爺如今身子虛要調理,還要勞煩許太醫多費心了。”
許太醫低下頭去,擦了把額上的汗,唔唔稱是。
心說老夫當了這麼多年的禦醫,難道連這點高低都不識?一張嘴就會說出世子爺傷了腎經,將來怕難有子嗣?萬一把人再打擊得厥過去,兇名在外的鐵大姑一拳打過來,老夫這把老骨頭還想不想頤養天年啦?
這兩個的神情舉止,自然都被剛剛清醒過來的酈靜航瞧在眼內。
酈靜航心下苦笑。
不就是傷到了要命的地方,不能有自己的後嗣麼?難道告訴他他還會呼天搶地,尋死覓活不成?
看來那夢境裡的事,倒是有七八分準的。
石東石西的傷是如此,自己的傷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