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燕項摟著許新的肩膀,樂呵呵的看著曹海一次次的要強闖進門,又一次次的給店裡的小二轟出去。
連許新也在一瞬間被他的執著感動了,搖搖頭意思掌櫃下手要輕一點。
緊接著看見門外來意幾位身著吏部服飾的人,跟著掌櫃言語幾句,慢慢上了二層。
“燕大哥,我們也上去吧,莫叫兄長等太久了。”
“好,上去我們喝幾杯!”
兩人摟著肩,嬉笑著登上了樓梯。
不久之前還冷冷清清的宴席,現在已經賓客盈門,有些人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了,拿多把凳子,一起擠擠。
等到吏部官員宣讀好任免文書之後,許年才相信自己確確實實是去文選司當郎中了。
一時之間他也明白了為何無端端的會有如此之多的“同窗”,來跟他道喜。
不僅是因為以後“同窗”們的仕途掌握在自己手上,更重要的是自己身後還有一尊“大佛”。
眼見已經沒有自己落腳的位置了,燕項也不介意,拉著許新來到窗邊,語重心長的教育到:“新弟我倆在此處暢飲就好了,讓你兄長多謝與狀元郎他們親近親近。”
“不要因為你兄長背後有人就小看他們,將來有朝一日進入內閣,對你兄長都會是莫大的幫助。”
許新一聽,對眼前的粗壯大好又是增添了幾分好感。
幾杯過後,許新望向了窗外。
一道熟悉的身影駕著馬車前來。
“燕大哥,你看誰來了。”許新手一指。
“又是曹海那廝,真他姥姥的不要臉,我去攔著他,不要掃你兄長的興了。”燕項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
可還沒等他到樓梯口,曹海就拎著大包小包上了樓。
找出其中的幾個,硬生生的擠到了許年的面前。
“安石,剛才是我酒醉亂說胡話了,外出醒酒,剛好看到這端州硯、徽州墨、湖州筆,對了,還有柳公權的字帖,知道你喜歡此物,所以順手買來送你。”
眼見沒人搭理他,只能繼續自言自語道道:“安石你的字畫可真的不遜色世上的書法大家,每每我都跟朋友說我有一個字畫無雙的好友……”
曹海現在完全忘記了一開始他是如何的囂張對待許年等人,此時想方設法的拍著馬屁。
宴席上的所有人聽完,全部低頭不語默默喝酒,一時間場面更加的尷尬。
倒是許年還是秉持著本性,從容大度的的對曹海說道:“禮物我就不收了,你能來赴宴已經是最好的禮物,找個位置一起坐下吧。”
周圍的人聽聞後,愈加的佩服許年了。
曹海也不理會其他人的鄙視,樂呵呵的掃視周圍,看見了許新與燕項,走了過去。
燕項見他走了過來,抬起一隻腳踩在了椅子上,頭也不抬碰了碰許新的杯子,一口喝掉:“今天出門真的是沒看黃曆了!”
許新見他的樣子也是好笑,心想如果不是兩隻腳都踩在椅子上像是蹲茅坑,燕項肯定會踩上去。
曹海完全不理會燕項幹什麼說什麼,反而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自己倒滿了酒,對著眾人大聲說道:“諸位,在下來遲了,自罰一杯!”
見沒人理會,他低頭看向許新,自顧自的碰了許新的酒杯:“我先幹了,兄弟你隨意!”
許新現在算是徹底的服了,畢竟他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百無聊賴許新繼續看向窗外。
又是一隊人馬載著大量的貨物來到了樓下。
只見一人拿著拂塵,匆匆上了樓,有些已經入職的學子看見來人,很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出來。
來者正是東廠的海大富海公公,只見他上樓之後,先是躬身向許新行禮,待許新點頭示意之後,他才回過身去,從袖口掏出一本冊子,雙手遞給了許年。
“咱家是奉東廠廠督田公公還命令,為許郎中送上薄禮。”
學子們一看,好傢伙,冊子都快一寸厚了,還是薄禮!
許年著急忙忙的摸遍全身,終於掏出了五兩銀子,正想要遞給海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