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風呼嘯,室內光線昏暗到了極致,阿華恭恭敬敬的立著,許久沒說話,空氣很靜,靜的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察覺到真皮椅子上還蜷縮著個人,一襲做工精良質地良好的酒紅色襯衫,勾勒出男人單薄的身姿,即便是最小號,衣襬仍舊凌空了一大截。
眉目蒼白,胸膛連一絲起伏都沒有,要不是那雙睜著的,黑漆漆閃著寒光的眼睛,阿華都要以為他已經……
“警方那邊處理的怎麼樣了?”良久,男人開口,聲音竟比外面颳著的風還要冷,帶著凜冽之氣。
“已經在陸續解決。”阿華回道,停頓了下繼續道,“並沒有引起警方的懷疑。”
男人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極為疲倦,阿華想不明白的是,他整日都呆在這昏暗的屋子裡,有足夠的時間去睡眠,怎麼還會如此疲倦?
當然,不想死得更快,這些話就只能吞回肚子裡。
“那孫氏呢?聽說那人已經找到了足夠的證據,隨時會讓孫婕柔入獄,我們是否要出手援救?”臨走前想起另外一件事,阿華請示道。
“不用,我已經找到了比她合適的人選。”話落,男人揮揮手,示意阿華離開。
這個世界上,最不能信的就是女人,因為她們通通都是禍水,一旦陷入戀愛中就會變得瘋狂,不可理喻,儘管那只是一廂情願,也依舊如此,甘之如飴。
可偏偏,他曾經也信過。
眯起狹長的眼睛,男人盯著黑暗中根本就辨不清輪廓的天花板,視線漸漸變的迷離起來。
眼前陽光明媚,春風柔柔拂過臉頰,那個有著及腰烏黑長髮的女孩,甜笑著向他走來,右臉頰上有一個迷人的酒窩,身形靈動,宛如從天而降的可愛精靈一般,一遍遍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熠塵,熠塵……看,這就是我喜歡的人……他很帥吧……”
聽到後面半句,男人剎那間從幻象中回神,宛若冷冰似的眸子裡,有瘋狂的恨意噴湧而出。
似乎察覺到什麼,男人收回虛張在半空中的手,摸了摸眼角,挪開時竟感覺到指尖有點溼潤,放進嘴裡唆了唆,味道鹹鹹的,很澀。
忽的冷笑一聲,他竟然還會掉眼淚,他竟然還有眼淚可流,他的淚,不是早在五年前就流乾了麼?
精緻的仿哥特式風獨棟別墅,二樓的窗戶前立個很胖的人影,身後站著管家,遠遠看到急匆匆走近的火紅色人影,管家上前一步,向前面的人請示,“董事長,是否讓她進來?”
“進,怎麼說也是我的親侄女,不見太說不過去了。”
“是。”管家應了聲,轉身下樓,沒多久便領著孫婕柔進來。
入目的是滿屋子金燦燦的顏色,擱以前孫婕柔看到這到處都是黃金的俗氣裝扮肯定會奚落一番,可如今的她,早已沒有這個閒工夫。
一把挽住孫忠明的胳膊,孫婕柔臉上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和善甜美的笑容,眼裡卻有著毫不掩飾的焦急,“叔叔,這次你一定要救我。”
孫忠明拉著孫婕柔在沙發上坐下,對發生的一切都心知肚明,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孩子,平時挺穩重的,怎麼今個兒急成這個樣子,有話慢慢說,不著急。”
“曲子晉,曲子晉他要害我,他要把我送進監獄,證據都找齊全了,就差執行了。”孫婕柔是頭一次慌的這麼厲害。
這兩天她如常去孫氏上班,可總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就好像在看一個怪物一樣,暗中讓人查了下,卻萬萬沒想到,曲子晉居然將她做過的上不得檯面的惡行,給高層每個人都發了一遍,而且證據確鑿。
如今,她在孫氏的形象一落千丈,大家雖表面上沒表現出半分,可背地裡指不定議論成什麼樣。
要是她真的入獄,孫氏偌大的家業豈不是會落到旁人手裡,而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眼前站著的人,可沒辦法,她想來想去,能救她的,只有曲震和孫忠明。
上午她去了一趟曲家老宅,曲震和秦映芝外出沒見到人,迫不得已她才來找孫忠明。要知道這事晚處理一天,她的心一天都安定不下來。
孫忠明大吃一驚,“什麼?他竟然這樣對你?而且外資方不是讓咱們孫氏和秦晉合作,按理說你們的關係應該也有所緩和,怎麼還惡化起來了?”
說著臉色凝重的看著孫婕柔,“婕柔,你老實告訴叔叔,你是不是對曲子晉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要不然不會這麼狠心對你。”
孫婕柔眼神狠狠閃了閃,半晌才遮掩道,“叔,我能做什麼,就是看不慣那個狐狸精老是纏著他,就暗中教訓了那個狐狸精,誰料曲子晉會那麼護著她,居然還蒐集證據……”
孫忠明不悅,聲音拔高些許,“就只是教訓?婕柔,都到這個節骨眼了,你還不肯跟叔叔說實話?”
見一向和氣的孫忠明有動怒的趨勢,孫婕柔猶豫了很久才開口,“我是想置那個狐狸精於死地的,可最後被她逃過了。”
說著補充道,“而且這點子是鄭凌雲想出來的的,她當初擔下了所有的罪責,事後我也把所有的聯絡痕跡都抹的乾乾淨淨,無論如何曲子晉也查不到我的頭上,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從哪裡找到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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