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走廊盡頭窗戶旁立著抹挺拔的身影,清冷的風颳了進來,吹得曲子晉衣襬鼓了起來,迎風飛舞。風打在臉上猶如刀子般,路上的行人們紛紛裹緊了衣領,縮著脖子穿梭在風中,然曲子晉卻彷彿沒有察覺到一般,靜靜立在風中紋絲不動,背脊挺的筆直,挖如寒冬臘月屹立不倒的松柏。
“還沒查到?”帶著金屬質感的聲音響起,很快便被寒風吞噬,曲子晉擰著眉,目光沉沉看向遠處。
“可以肯定跟她們有關,但她們近來行事很謹慎,我們並沒有拿到證據。”電話另一端的人解釋著。
濃黑的眉宇間掠過一抹深思,其中夾雜著一抹狠色,低沉的嗓音夾雜著風的冷響起,聽了周身莫名升起一股寒意,“給我盯緊了,一刻也不能放鬆。”
“是,曲少。”對面的人恭恭敬敬應道。
結束通話電話返回時,隱隱聽見有談話的聲音,看了眼才發現病房門沒關嚴實,離得越近,聲音也越發的清晰起來。
忽然前進的腳步頓住,好似釘在了原地一般,整個身體一震,幽深如墨的眸子透過門縫望了過去,只見柳絮清秀的小臉上,寫滿了對愛情的堅貞不渝,眉眼彎成月亮,眸光清亮,璀璨耀眼如夜晚天際懸掛著的星辰。
“這一輩子我是跟定他了,非他不可……我相信他能護我周全……”每說一句,就好似重錘一樣重重砸在心頭,心窩湧起一股暖流,透過血液迅速傳遍四肢百骸,心跳莫名的加快了很多,那如墨玉似的深眸漸漸升起笑意,瞬間蔓延到整張稜角分明的俊臉上。
推門而入,交談的聲音戛然而止,瞥見是曲子晉,笑容瞬間在柳絮臉上綻開,有著柔情以及對他的依戀。
將柳絮瞬間流露出來的細微表情盡收眼底,楊秀娟和柳岸遠對看一眼,彼此眼裡都有著瞭然,知道這次的勸說怕是白費口舌了。
情不自禁的反應最為真實,對曲子晉,怕是真如她所言,這一輩子都離不開了,曲子晉是值得柳絮託付終身,只是隨之而來的危險……
曲子晉如常的喚了聲爸媽,目光便落在柳絮身上,聲音不自覺的溫柔了很多,“換藥了?”
柳絮點點頭,“嗯,媽剛我我抹的。”話落看向一旁面有愁色的楊秀娟和柳岸遠,“爸媽,你們沒來時,都是子晉幫我塗的。”顯然,是讓他們看到曲子晉的好。
沒料到曲子晉會突然進來,楊秀娟和柳岸遠臉上有些微的尷尬,反倒是曲子晉先挑明,“爸媽,這次是我沒保護好柳絮,我向你們保證,今後一定會格外注意的。”
剛不經意間聽到他們勸柳絮離開自己,曲子晉並不惱,相反還很理解,畢竟為人父母不論做什麼都是從為了子女好的角度出發的。
見曲子晉這麼說,顯然是聽了一耳朵,楊秀娟擺擺手,“我知道你有這份心,以後這事我和她爸再也不提了,只盼你日後事事都要顧念著小絮。”
“媽,我會的。”曲子晉應道。其實不用楊秀娟說,他也會這麼做。
“你公司醫院兩頭跑忙的過來嗎?”楊秀娟忽然想起什麼,問道,“要是顧不過來的話,我剛好閒著,可以搭把手。”
“媽,子晉專程過來照顧我的,天天在醫院,公司的事情也都交代好了,至於您,就好好跟我爸頤養天年吧。”柳絮拖長了強調,“對了,你不是老唸叨著沒去過國外,剛好趁閒跟我爸去一趟。”
楊秀娟拍了柳絮一下,“嘿,我還沒嫌棄你呢,你倒是嫌棄起我來了。”
“哎呀,有子晉在你們就放一萬個心吧,子晉會把我照顧好的。”說著衝曲子晉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是啊,你們就依柳絮所言去吧。”說著話鋒一轉,臉上有著歉意,“本來我跟柳絮應該親自帶你們去的,只是眼下我們都抽不開身來。”
楊秀娟瞪著柳絮佯裝不悅的嚷嚷著,“嫌棄我就明說,還找這麼高大上一個藉口。我就隨口說說你們還當真了,國外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自個兒家裡舒服呢,小絮她爸,你說是不?”
柳岸遠哪裡敢說不,笑著點了點頭。
楊秀娟說這話時臉上有著滿足,顯然刀子嘴豆腐心,柳絮和曲子晉默契的對看一眼,相視而笑,末了柳絮拖長腔調,“真的不去?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挑了挑眉毛,楊秀娟有些心動。
曲子晉立即開口,“上次朋友介紹了一個團,服務很好,我給你們報名。”
說著就要打電話被楊秀娟快一步止住,“這事兒先不急,等小絮傷好利落了再說。”
這話潛在之意是怕曲子晉一時忙不過來,他們剛好可以應急。
身為父母無時無刻不為孩子著想,事事以他們為先,柳絮和曲子晉很感動,“爸媽,想去就去吧,我能吃能睡能動的,不用你們操心。”
曲子晉笑看著柳絮,跟著開口,“我會照顧柳絮的。”
“算了還是等過段時間再說吧。我跟你媽往後閒著的日子多著呢。”柳岸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