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柳永大大, 就是不知道他和趙禎兩個人誰在『插』刀上頭貢獻得更多了?畢竟這兩個人都有失戀的經歷。
夏安然若無其事得轉了頭, 以實際行動表示一切與自己無關。
隨著耳中越來越重的呼吸聲,他終於迎來了散場曲,在女郎高昂的音調中,他靈敏的耳朵為他捕捉到了一陣泣音。
那人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失態, 在此之後便強自按捺,只是共情這件事情又是如何能夠被壓下去的呢, 於是夏安然便只能斷斷續續的聽到那一邊傳來一小片一小片並且有逐漸擴大趨勢的哭泣聲。
他有些困『惑』。
末曲這一段其實並不悲,畢竟最後那位郎君還是回來的,但凡看過小戲的人都應該知道這個結局, 前些日子已經有人為這出戏寫了劇評,
有人說這段是另一個姑娘和她的夫, 也可能是木娘和夫君的另一個發展,但更多的說法則是覺得此或為莊周一夢。
雙雙身殞的那個是夢,而重逢的才是現實。
總之,官方一日不給正確答覆,民間的討論和腦洞一時之間關不上,甚至於他們還說得有模有樣, 就連原作者都要相信了。
而事實上, 這一段夏安然是真的不知道為何會突然之間加上去的。在寫小說的時候,常常會有感覺這個故事並不是我想讓他這樣發展,而是這個主角推動了發展, 他自己做出了選擇。
此結局便是如此。
不過也無妨, 算是有個圓滿結局, 也能化解一下觀眾們被『插』刀『插』的遍體鱗傷之心,夏安然是這麼想的。
但是個人閱歷、『性』格還有經歷會使得他們看到的東西有著不同的展示,其中更可能和作者本意南轅北轍,這一點作者無法控制,閱讀本就是見仁見智罷了。
所以夏安然覺得那一片哭成一團的人,和他也沒有什麼關係,直到他得知那一片做的娘子們基本都是武將的內眷為止。
其中便有楊延昭的遺孀和媳『婦』。
如果說楊延昭的名字有人不知道的話,那麼說另一個稱呼,在華夏便當是無人不知的——楊家將。
作為宋朝頂尖的武勳世家,楊家一直以來都是帝王心中最堅固的堡壘。
但可惜的是,英雄世家的名號是用一個又一個家族的男兒郎用『性』命去鑄就而成的。
楊家的寡『婦』有多少,沒有人知道;楊家經歷喪子之痛的女『性』有多少,也沒有人知道,楊家歷來都是男人流血,女兒流淚。
最後在楊家男兒幾乎死絕青黃不接之時,撐起這一個家族的還是楊家的女『性』,如今楊家的當家人是餘太君,這位是楊業的妻子,如今已經九十高壽,便是先帝見到她都要給與尊敬。
當然,這位老太君如今已經不再管事,大事小事都交給了楊延昭的遺孀——金花郡主。
這位娘子是太祖趙匡胤的義妹,身份高貴的同時極為機敏,傳聞其比之楊延昭更有幾分能耐,在楊六郎帶兵之時亦是在旁輔助,很是打出了幾場飄亮戰役。
只是後來楊延昭身殞,宋遼又簽訂了澶淵之盟,故而便回了京城,一來歸還兵權,二來也是要來照顧楊家一干『婦』孺。
而作為楊延昭的夫人,又有宗親身份,這位柴郡主今日也被請來了觀賞這一齣劇目。
夏安然此時在心中唏噓,但他一個外姓王爺,縱然對如此英雄人物尊敬崇拜,但是到底不好親近,否則便是給人添了麻煩,——他本來是這麼想的。
直到隔了幾日,夏安然的家門被人敲響,前來送拜帖的人署名為楊文廣。
而他來拜訪的原因是因為知曉夏安然府中有一少年天才,故特來請教。
夏安然一臉懵『逼』得看著這兩個人在見面之後沒多久,便戰作一團,然後上竄下跳半響又做出了惺惺相惜姿態。之後楊文廣便成了他家中的常客,其中發生了什麼,因為速度太快,夏安然一時之間都反應不過來。
最初時候,他以為楊文廣是衝著白玉堂來的,想著自家學生當年過州試的時候的成績的確是引人注目,估計那楊家人也是想要與之結交一番。但等幾次以後要楊文廣蹭上了夏安然開設的補課小灶,他才意識到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若要說楊家人這是打算給自己的小孫子蹭一個先生不成?
夏安然簡直都要驚呆了!
楊家出生勳貴,楊業祖上亦是刺史出生,後有楊業、楊六郎兩代大將,又有無數楊家一系兵士皆為國戰死,加之還有不少子弟在軍中為官,楊家在北宋的地位極高。
楊家第三四代雖然還沒有長成,但是無論是餘太君還是郡主都有國家發下的薪酬,遠不至於到連請先生的錢都不夠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