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八王爺和平南王能保持君子之交主要還是因為平南王數年才可入京一次,加之其封地遙遠,方便隱匿三郎,八王爺才會鋌而走險。
只可惜萬萬沒想到,三兒會和陛下長得這般相像。
差點釀成大禍。
夏安然在此停留時間沒有很久,畢竟在外人看來,他不過是南邊來的新任平南王,此來八王府拜訪尚且可以用八王和老平南王有一點交情作為藉口,以後可就不能了。
他來的時候帶了兩馬車的禮物,回去時候換成了一馬車,雖然看著東西少了,但實際沉甸甸的都在夏安然手裡。
回程時候,白錦羲默默看著在車上就像多多鳥點玩具一樣將這些個契書一個又一個點過來點過去的夏景熙。
只覺得自己手指有些癢。
他忍了忍,沒忍住,伸手將人撈了過來狠狠得吸了好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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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帝王可沒有夏安然心情如此悠閒,甚至於夏安然期待的展昭獻藝之事,他轉眼也都將之淡忘。
他如今的全數心力都放在了党項上頭。
玉羅剎的那一番話在趙禎看來絕非空『穴』來風。
若党項沒有出問題,玉羅剎又何至於這般說。
但是帝王心術,自不會將在意表現在明面上,他只是選擇將第一批透過『液』壓機制作出的大批次武械送去了西邊的防線罷了。
對於北邊太平王的說法則是:這些武械並非透過尋常手段冶煉,耐用與否暫且不知,因西邊環境比之北方更為穩定,故而暫且提供給西邊以供試驗。
他本人對這件事也的確較為關心,也同西邊駐守的將領提了必須注意這一批武械,搞得收到今年的補給的曹瑋一臉莫名其妙,還以為這是帝王那邊出了什麼問題,才拿他們西軍開刀,送來了問題兵器呢。
這讓這位戎馬一生的將領一時之間竟然是氣得連都顧不上病體沉重,掀開了被子披上大氅便大踏步走了出去,邊走邊言道令下屬開箱驗貨。
來送信的兵士很快便意識到主將這是誤會了什麼,但是還沒等他追上去,立刻就被曹家的親兵給擋住了,親兵指了指精神抖擻的老將軍,意思是暫且莫要說話。
曹瑋曹將軍,出身將門,頗受先帝器重,就連李元昊也只敢在他病死後西部軍權交接混『亂』之時方才起兵,後世常有人感嘆,若是這位曹將軍再活上數年,只怕也不會再有後來三國鼎立的局面了。
只可惜在仁宗即位初尚無實權之時,他被丁謂誣陷,一路遭到貶謫去了青州,幸好自去年開始,因仁宗逐漸掌握了實權,罷黜丁謂,使之又迴歸了西北戰線。
然而從青州到達西北戰線所在的永興軍所在的延安府距離頗遠,這位老將軍一悲一喜之間又染了邪風,加上赴任之時又是冬日,剛到延安府見到了老部下之後,這將軍便病了一場。
西北苦寒,各種條件均都不如東邊,老將軍這一病便有些斷斷續續,快大半年都沒好透。
醫匠也說了,如今多半還是心病為重。
老將軍之前連翻遭遇貶謫,到底還是傷心了。
今日這一氣,反而順了他的一身氣脈,也未必不是好事。
更何況,兵器如何,親兵早就驗過啦!
果不其然,等兵士們到達庫房之時便聽到了老將軍哈哈大笑的聲音,見傳令的小兵進來,便是一個蒲扇大掌拍在了他身上。
老將軍埋怨了一句“你這臭小子,話怎的不說清楚!原來是官家用了新的鍛造之法,不知其是否耐用,老夫還以為……”
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畢竟兵部的人還沒走呢,他尷尬得輕咳一聲吼,衝著這位護送兵器的軍士作揖,“辛苦中侍郎了,我已令人備下飯宴,中侍郎稍後還請賞光。”
“曹將軍不必客氣。”這位侍郎十分恭敬,他指了指放在桌案上的文案“將軍還是且先令人點數兵械,先做交接為上。”
“好!”
老將軍忙揮揮手,示意手下的兵蛋子們趕緊動作,他則湊到這位侍郎邊上小聲打聽情況。
他之前遭到貶謫,後便不曾再入京,對於京中局勢、情況均有不明。
如今西北暫安,又不是補充軍備的時節,怎的上頭突然就撥了這一筆軍資過來?
莫不是上頭要有動作?
對於武將來說,不怕大家,就怕不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