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並無自然光照明,故而車伕走得也較為謹慎,他是牽著馬走的,就怕撞到人。
不一會他們就遇到了向著同一個方向第一個人,司馬徽掀開了簾子同人搭話,得知他亦是要前往圖書館的,便請人上來一同坐馬車,這年輕人卻是拒絕了“謝過老先生了,只是曹刺史說過,咱們書生一整日都在書館裡頭看書,經常如此要壞了身子,所以我每日便將這一路當做練身體了,您別說,早上起來這麼走一下,一整日都精神的多。”
見他如此,司馬徽便隔著簾子同人聊起天來,一問後得知,這年輕後生是本地人,家裡有田,此行是趁著農閒時候去圖書館找一些農桑之事。
“圖書館竟還有此書?”這倒是讓司馬徽有些吃驚,據他從友人口中所瞭解的,這圖書館中多半是文學著作,畢竟曹『操』要靠這東西吊著他們這些求書若渴之人,沒成想居然裡頭還有教授農桑之書,“可是《汜書》?”
他的問題換來的是年輕人茫然的眼神“不是,吾欲要借的是夏主簿所編寫的農書。”聞言,司馬徽挑了挑眉,他的面容在黑夜中不得見,倒是聲音聽著很感興趣“夏主簿編的是什麼農書?”
年輕人頗有些赧然“吾只背的了幾句,尚未習全,”說罷,他便說了幾句預測天氣的口令,很快得到了長者的誇獎。
司馬徽自然是知道年輕人說的夏主簿是誰。
夏景熙,這個少年郎近些日子以來在一個小圈子裡面幾位有名氣,尤其是這小子“三問曹孟德”,可是傳的極廣。
對此三問,司馬徽因不明詳情,暫不做評價。
二人一路說笑,只感覺時間過去了小片刻就到了圖書館,此時天光未亮,圖書館門口剛剛排上了零散幾人,事實上由於沒有照明裝置,圖書館內也不能使用火光來照明,這裡的開門時間是辰時初。
現在早了足足近兩個時辰,然而門口等候的學子們也不空等,他們中有不少都已互相認識,已三三兩兩攀談了起來,還有幾人乘著光亮交換了自己昨日抄下的書冊,或是聊聊昨日看到的金玉之言。
氣氛極為融洽,司馬徽從車上下來後引得大家紛紛看了過來,見是為老學者也不吃驚,反倒是有學子主動上前問好,他們雖不認得司馬徽是誰,也不知道水鏡先生的名頭,但是就衝著這人如廝年紀,卻依舊有著求學之心,便覺得值得尊重了。
幾個年輕人從旁邊的一不明顯處拿來了一個高几,正和昨日見到的那個炒麵攤子的高几行制差不離,將這高几放到司馬徽旁邊,告訴他這是圖書館為了防止老先生們站久了疲乏所準備的,老先生快請坐,還要等上好些時候呢,不用在意。
司馬徽自不會矯『揉』,他同車夫說了一聲,讓其待到圖書館關了門再來接他,然後他就和這些求學之人聊到了一塊。
在他看來,這些年輕人穿著雖素,卻個個背脊筆挺,雙目炯炯,都是一副昂揚姿態,同他入了昌邑所看到的每個人都一樣,他們身上有一股子向上躥的精神氣,作為老人家,看到這樣的年輕人就格外喜歡。
面對他的問題,年輕人們都極為細心得解答,還為他推薦昌邑城中美味的食鋪,這些讀書人說著說著便聊到了學問上,面對他們的不解,司馬徽也並不在意他們基礎差,所學亦是凌『亂』,同樣耐心解答,後來這些學生得知他為那幾本藏本而來,便紛紛表示既如此我們就不借這一本了,好讓老先生能儘快看到。
氣氛極為和樂,司馬徽很快注意到,雖然同他一樣的高几還有幾把,但是哪怕站了快一個時辰,卻並無一人去取用。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他嘴上不說,心中卻對這些學子的好感度上升了許多。
在聊天中得知,這些學生大多都是在私塾中讀過書,只不過後來因為兗州戰『亂』,私塾便被解散了,他們有了底子,便來看書,幸好這圖書館的書給他們排了修習的難易程度,可以讓他們跟著自己的進度自我學習,所以大家其實也是故意早來的,乘著這個時候能夠互相探討學問知識。
……這樣可不行。
學習,書不可盡言,言者亦不可盡信,若無老師,先賢書中諸多妙處只怕要被誤解咯!
不過這幾分鐘,他便發現了幾個他們理解錯誤的點,指正後他終於忍耐不住問了“曹刺史莫非並未建校?”
按照他對曹『操』的瞭解,以及看他對於兗州學社的在意程度,他應當不會如此啊,誰知這個問題卻換來了年輕人們的苦笑。
“哪裡是曹刺史不願意建校舍呢。”一年紀稍長一些的學子解釋道“曹公早就為校舍點了合適的地方,至今未掛牌均是因為……未得名師啊。”
“是呢,招賢榜就貼在了圖書館裡頭,先生入了書院便可見到,只至今未有人揭榜,故而書院就一直不曾開。”
這哪是沒有尋得名師。
司馬徽撫『摸』了下自己的美髯,只覺這面前的建築頓時一改他之前所想極為莊嚴神聖,而是改成了巨大的魚鉤。
而這魚竿就被執在曹孟德手裡。
魚餌香噴噴的,就在他面前晃悠。
水鏡先生非常冷酷得哼了一聲,一甩手便揮開了這魚餌,見著天光已亮,他便跟著年輕人們站起了身,將長几放回了它原來在的位置,司馬徽耐心得跟著學子們一一步入了圖書館。
喜歡我在故宮裝喵的日子請大家收藏:()我在故宮裝喵的日子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