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門立戶的夏莊主有些費力得坐了起來,他見小孩看他的眼神空落落的,忍不住解釋了一句“兔子身上暖和,我當它們暖水袋用呢。”
龐統靜靜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不說卻讓夏安然知道他壓根沒信,於是夏安然捧起了一隻兔子塞到了龐統手裡,小孩立刻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小兔子睡得正舒服,雖然被移動了位置,但也就是蹬了蹬腿,翻了個身,睡得還是很香的。
倒是龐統被迫接了一個軟乎乎『毛』茸茸的兔崽子,更加不自在了些。
夏安然教龐統如何給兔子順『毛』,兔子和貓一樣,額頭這一塊是它們最舒服的地方,肚肚上的『毛』雖然鬆軟,但是也就小時候沒心沒肺的時候才給擼,長大了它們就不願意了。
龐統從不知所措,到面『色』淡定就花了一小會,夏安然看被塞過去的小花兔已經快要融化成一灘兔泥了,便拖了個軟墊,坐到了龐統面前,他們二人平輩而交,平日相處就隨意了些。
夏安然自己手上捏著一個兔子的爪墊玩,場景一時間非常的靜謐,直到片刻後,大母兔子忽然站起來,蹬蹬腿,啪嗒啪嗒得跑了出去,夏安然才小聲說“可以了。”
龐統輕嘆一口氣,也小聲說道“你這兔子,也就這麼點用了。”
兩隻大兔子都是野生兔子,警覺『性』很高,這個時間應該是它們外出覓食的時間,而兩隻大兔子現在都呆在室內,勉勉強強吃著草料,顯然是因為外面有人,還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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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比人的五感強得多,人走了,它膽子大了,才出門去。
龐統不太清楚那時不時出現在夏宅的人是誰,但是他猜夏安然是知道的,因為他的態度,始終是防備、放縱並有。
而且那人常在自己到來片刻後離開,顯然也不是為了竊聽,龐統是個聰明人,他雖然好奇,但是夏安然不說,他就不問。
二人坐的近,手裡又都拿了只兔子,不一會人就暖和了起來,夏安然伸手給小孩脫去了最外頭的衣裳掛在火爐邊上,再坐下時,二人的表情就不復方才輕鬆了。
夏安然先開口“徐將軍約莫帶了五千人。”
龐統點點頭“父親決議不動。”
這是個好訊息。
夏安然點頭,二人匆匆交換了下資訊,肯定得得出了結論“董卓並非真心守此處。”
若是他與夏兄所料不錯,依董卓的『性』子,他會先將獻帝帶走,遷都西方以更接近西涼軍的勢力範圍。
但是洛陽城他也不會放過,應當會派駐軍堅守,直至掃尾結束。
所以雖然董卓派出了徐榮,但是糧草的數目,絕非是堅守的意思。
如今正是隆冬,黃河段已有封凍,成皋北部的黃河對岸河內太守王匡也參與了伐董,此時正和袁紹屯兵河內,若從河內進攻洛陽,可比酸棗聯盟的諸君從東往西要近得多,他們只要橫渡黃河,就能直達洛陽城。
這也是盟軍早已集結,卻在正月才釋出檄文宣戰的原因,他們在等黃河凍傷。
失去了北部天險的洛陽城無法應對三方開戰的危局,所以董卓是不退也要退。
退去長安,夏安然是基於後世記憶,龐統卻是自己推測,長安是西涼軍的勢力範圍內,而且自幾年前開始,董卓老巢的邊章、韓遂、馬騰等殺刺史郡守,聚集了數十萬人叛『亂』漢庭,這一部分也牽制了董卓的部分兵力。
所以在演義中,將這一部分人也算做了伐董聯盟中,畢竟正因為他們,董卓無法派出自己最精銳的部隊對付東部這些心懷鬼胎的諸侯。
但是實際來說他們是叛軍。
不過他們是好的叛軍……呃,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好吧嚴格來說,這些諸侯也是叛軍。
夏安然將自己和龐統的猜測和分析寫在了紙上。
如今有軍隊堵在了成皋和陳留之間,東邊的駐軍資訊全數被切斷,夏安然和龐統便在成皋城內探聽些訊息並且傳過去。
透過烏鴉傳。
曹純馴養了一隻很聰明的烏鴉,夏安然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別人能夠飛鴿傳書,他能飛鴉傳書。
而在河南,烏鴉是很常見的鳥類,而且多在黃昏時候歸林,並不會有人注意到一隻往來於成皋之間的烏鴉。
正兒八經的飛鴿傳書要在隋唐時期才開始,現在的漢人根本不會有抬頭看一眼的樂趣。
而且烏鴉肉還不好吃,它吃腐肉,又記仇,又難打,所以就連兵士都不會去浪費一支箭去試圖『射』一隻下來。
第一次見到飛鴉傳書的夏安然也被驚得不輕,但是他畢竟是來自後世,也就稀奇一下,便準備了一些吃食和水給鴉大爺補充體力,然後特地尋了比較薄的紙張塞進小竹筒裡面,烏鴉在他這裡上上下下看了,還去招惹了那時剛下了崽的兔子,大半夜夏安然就被兔子和烏鴉的大戰給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