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年的孩子們多了些競爭對手,夏多多帶著一群鴨子跑到了被解禁的田壟裡,開懷大吃了起來,一時間孩子們的驚呼,鴨子和鵝子的喧鬧聲組成了一曲動人的初夏樂章。
大人們顧不上理會他們,他們要忙著曬穀,還有準備秧苗,他們要趕在梅雨季到來前完成這些事,尤其是『插』秧,如果梅雨季來了秧苗還沒能立住,就會導致秧苗被沖走或是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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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完全等不得。
等過了農曆五月末,閩地就徹底進入了雨季。
去年夏安然到閩南的時候,已經是農曆七月,只經歷了大風大雨
他並沒有經歷梅雨季節。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這時候他就必須要慶幸永春縣的主幹道被鋪了三合土做地,否則在這樣的氣候下,走幾步鞋子就要溼透了。
現在用的鞋子還是千層底,在沒有橡膠的時代,這裡的鞋底都是用布料一層層疊起來的,耐穿,但是不防水,一不當心踩到了水坑裡,鞋子很快就會報廢,但是聰敏的閩南人在這個季節穿的都是草鞋,雖然也不防水,但是幹得快啊。
夏安然很快也換上了草鞋和夏衣,只是這樣的天氣夏多多卻很喜歡,這幾日一直在外頭捉著稻田裡頭的魚加餐,他現在儼然成了小鴨子們的老大,它搶食時候,沒有鴨子敢和它大聲的。
當然夏多多也是很照顧小弟們的,它嚐嚐會從小弟們被圈住的地方外叼些吃食回來投餵它們。
梅雨帶來了熱量和降水,但是同時減少了光照。
這個時間段的秧苗容易徒長,且高溫高溼的環境也容易是的秧苗生出細菌『性』疾病。
而且對於稻田來說,高水位並不利於水稻分櫱。
分櫱就是水稻多產的關鍵,理論來說,水稻的分櫱是無限分櫱,據說最高紀錄是1粒水稻種子分出一百多個櫱,最後形成了一百多個稻穗。
於是夏安然發動農民們開田壟放水,只是這個時候放水勢必會帶走水中的營養成分,如果是現代的話就要補肥了,但是在高溫環境下夏安然有些不太敢加重肥,就怕萬一有肥料沒有發酵完全,等到了地裡又要二次發酵。
不過還好在於之前他囑咐農人準備了些大骨。
骨頭熬煮後碾碎所做的骨粉,含磷量高,雖然直接作用於作物不利於吸收,但是骨粉作用於酸『性』土壤的時候起效會加快。
而很巧合的是,永春縣基本都是酸『性』土。
等到梅雨季快要過去的時候,夏安然索『性』讓農人把田壟裡的水全部排完,頂著雨就在泥地裡挖出幾排道子,每隔幾步埋入一點骨粉。
磷肥可促進植物根系生長,而根系生長開,所能吸收到的營養成分增加,自然就能使稻穗增多。
今年的梅雨季斷斷續續持續了近半個月時間,直到六月初才算出梅,等太陽一出來,夏安然就趕緊組織農人引水洗苗。
有村人不解,剛剛過了雨季,稻田裡的秧苗都吃飽了水,為何還要他們去澆水?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幹的。
於是夏安然帶著這些人跑到了稻田,指給他們看了葉子上的泥水點,這些泥水有的是因為水田水位上漲後碰到的,也有是濺上去的,無論哪一種,都不能留在葉子上。
泥水乾透後會在葉子上遮擋氣孔,有礙稻苗的呼吸,而且泥水中生物複雜,含有很有的病菌。
這裡沒有消毒殺菌水,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乘著稻苗還沒有被影響到,乾淨用水沖洗乾淨。
這一套說法聞所未聞,老農聽他講了感覺有些道理,但是引水沖洗稻苗並不是一個小工程,如今雨剛停,水田裡的水還十分渾濁,如果要衝洗就得去水井打水。
諸多農人都有些猶豫,最後還是一有經驗的老農啪嗒啪嗒抽了幾口旱菸之後說道“縣令大人所說的的確有道理,我仔細想了想,每次雨過了之後,都會有些苗被糟蹋。之前還覺得是悶壞了……現在想想,的確都是一些比較靠外的稻苗。”
他這樣一說,就是要支援夏安然的意思了。
最後大家還是普遍決定衝一個試試,畢竟他們這水田不多,衝一衝也就是多扛幾次水的事,現在有獨輪車,有三合土路,運水過來還是比較方便的。
夏安然輕舒一口氣,接著看著大家挖開田壟排水,又引水衝稻,又重新埋肥。
忙的滿身大汗。
然後就在這時,他得到了訊息,倭寇來犯了。
今年的倭寇可能是因為去年並未能討得好,也可能是因為沒能搶到能夠過冬的糧草,或者亦是為了打閩軍一個措手不及,居然提前來劫掠。
一開始閩軍並未察覺,因為倭寇實行的政策是先在外海搶商船,然後再駕駛商船返航,還特地選了個較多船舶入港的時候,裝模作樣的排著隊,並且還以各種理由謙讓別的船家,以至於排在了較後的位置,等到快日落了才進港。
日落時刻,俗稱逢魔之時。
雖有傳言道那時候為陰門開陽門關的時候,更有現代黃昏時候發生的事故多為作證。